「嘖嘖,這個嗓子,又啞又軟的,勾引誰啊?」
鍾宴笙想到雲成說過的孟棋平傳聞,心下一沉。
孟棋平一探手,又要來抓鍾宴笙的帷帽。
鍾宴笙一直盯著他的動作,跟條滑溜的小魚似的,憑藉自己細條的身姿,又側身避開了。
他看起來弱不禁風的,動起來時姿態卻極漂亮,腰帶飄飄,帷帽上的石榴花烈烈如火,仿佛銜著串紅果的小鳥兒,在枝葉間輕盈的騰挪。
孟棋平看得又是喜歡,又是火大:「他娘的,給我摁住他!」
鍾宴笙一嚇,條件反射抬腳往他膝蓋上一踹,孟棋平完全沒料到他還敢反抗,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腳,膝上一軟,砰地直直跪倒在鍾宴笙面前。
孟家三少爺何時這樣過?連在青樓床上不小心弄死了小倌兒這樣不光彩的事,沛國公和國公夫人都捨不得罰他跪一跪的。
一時不僅幾個跟在後面的狗腿子,連孟棋平也驚呆了。
鍾宴笙跟著嚇了一跳,眼神飄忽了一下,隨即反應過來,趁著那幾人呆住,飛快往亭子外跑去。
孟棋平回過神來,惱羞成怒大吼:「發什麼愣!給老子把他抓回來!老子今天非得在這亭子裡辦了他不可!」
鍾宴笙常年待在深宅里,還不喜歡動彈,平時說話做事慢吞吞的,跑了不過幾步,就被幾個人高馬大的狗腿子追上團團圍住了。
孟棋平拍拍下擺,跟過來冷笑道:「不知好歹的小婊子,得罪了我,又沒有淮安侯府世子這層身份庇護了,你以為誰還會給你撐腰?」
鍾宴笙抿著唇不吭聲,隨著他們的靠近而緩緩後退,直到背後抵上一片密密的枝葉,才退無可退,站定不動,努力思索。
在今日所來的權貴子弟里,孟棋平的家世也是數一數二的,還極為飛揚跋扈,一般沒人敢惹。
他就算是高呼雲成的名字,作用也不大,反倒可能會連累雲成挨打。
就算引來了其他人,也未必會幫他,畢竟雖然他還掛著個名,但大家都心知肚明,他不是淮安侯府世子了。
鍾思渡……
鍾宴笙腦子裡直接跳過了鍾思渡。
鍾思渡不喜歡他,他也不想給鍾思渡惹上孟棋平這樣的麻煩。
要想從孟棋平這塊狗皮膏藥這兒脫困,得搬出個能威懾住他的人。
見鍾宴笙不動了,孟棋平得意不已,腦子裡已經在幻想該怎麼將這個不聽話的小美人調教乖巧,拍開其他人想伸過去的手:「我來。」
說著,就去抓鍾宴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