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的存在,讓侯府為難了嗎?
鍾宴笙心頭飄過這個念頭,靜靜地想著,坐在對面,好奇地問:「聽說爹爹當年高中探花,打馬遊街時,許多官家千金在樓上招手,您一眼就看到了娘。」
淮安侯摸了摸鬍子,臉上難得多了三分笑意:「嗯。」
鍾宴笙抿嘴笑了笑,心下複雜。
淮安侯與侯夫人感情極好,這麼多年了恩愛如舊,一定也非常關愛他們的孩子,可如今他在侯府,他們的關心也不得不分成兩半。
倆人皆有心事,路上無言,到了河邊,雲成等人放下東西,便退去了馬車邊,只留倆人在河邊。
淮安侯熟練地上餌,將釣竿遞給鍾宴笙:「垂釣需心如止水,哪怕幾個時辰沒有動靜也正常,切忌焦躁。」
鍾宴笙戴著草帽,坐在小凳子上,抓著釣竿「喔」了聲,心想是不是該繼續說說定王殿下了?
淮安侯也握著釣竿坐下來,看看身邊眉眼漂亮的小兒子,又望向平靜無波的水面,似乎是察覺出了鍾宴笙對蕭弄的消息格外關注,慢慢接上了之前在府里的話題。
「定王府曾經盛如繁花,爾後迅速凋零,只剩兩個血脈。如今陛下盛寵,隱隱勢如從前,蕭弄不是蠢人,當是有把握全身而退的。迢兒,你覺得他如何?」
鍾宴笙聽得正認真,猝然被問到,沒反應過來:「什麼如何?」
淮安侯的目光籠罩在他身上:「蕭弄。」
鍾宴笙不知道淮安侯怎麼突然莫名其妙問他蕭弄如何,正想回答,手上的釣竿突然劇烈地動了起來。
河面有了波瀾,鍾宴笙眼睛一亮:「爹,魚上鉤了!」
淮安侯皺眉教訓:「運氣罷了,戒驕戒躁。」
將那條上鉤的魚提上來放入桶中後,父子倆繼續垂釣談話。
鍾宴笙琢磨著淮安侯的問題,硬著頭皮回答:「定王殿下,人挺好的?」
淮安侯:「好?迢兒,你年紀還小,不諳世事……」
鍾宴笙手上的魚竿又動了:「爹!魚又上鉤了!」
淮安侯看了眼自己一動不動的釣竿:「嗯。」
在淮安侯的協助下將魚撈上來後,鍾宴笙比劃了一下,更興奮了,眼睛亮晶晶的:「爹,這條比之前那條大!今晚讓廚房做酥骨魚吧?另一條可以燉湯,娘喜歡喝。」
「……嗯。莫要喜形於色。」
鍾宴笙聽話地收斂了下笑意,把魚放進桶中,又坐了下來:「爹,我們說到哪了?」
淮安侯停頓了片刻,道:「蕭弄並非完全如外人所傳那般做事隨心所欲,他心機極沉,不好相與,你往後若與他相處,定要提起警惕……」
「爹,魚竿又動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