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息之後,蕭弄出現在牆頭,低頭看鐘宴笙狐疑地四處看著,又仰頭朝他看過來,臉小小的,可愛極了,慌裡慌張地問:「哥哥,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?」
蕭弄望了眼跟群蝙蝠似的掛在牆上的暗衛,面無表情地抬手掰了根附近大樹伸過來的纖細枝椏,用了點勁道丟過去。
被砸的暗衛也不敢躲,更不敢出聲,刺溜滑了下去。
眼見主子不耐煩了,眾暗衛趕緊也紛紛呲溜滑下去。
蕭弄這才面不改色道:「沒有。」
這群不成器的東西。
黑暗中若有似無的視線似乎消失了,鍾宴笙拍拍胸口:「那就好。」
看鐘宴笙不經嚇的樣子,蕭弄揚揚眉:「要不要本王陪你過去?」
「不要!」
鍾宴笙心想,要是給人看到定王殿下出現在淮安侯府,今晚這其樂融融的宴會就要辦不成了。
回到春蕪院,鍾宴笙點了蠟燭,把床幔里王伯送的那一小袋花籽摸出來,然後寫了個封信,告知淮安侯和侯夫人他先跟蕭弄走了,用裝著花籽的香囊將信仔細壓好。
出去時,鍾宴笙又望了眼熱熱鬧鬧的前院。
這會兒宮中應當來人了,從今天起,鍾思渡能回歸族譜,拿回本該屬於他的世子頭銜。
他真誠地祝福鍾思渡能得償所願。
雖然那些熱鬧還是與他無關,但今晚有人陪著他過了十八歲生辰,他也很開心。
定王殿下一點也不可怕,是很好很好的哥哥。
回到之前的那堵牆時,明月正當空,月華如流水,定王殿下正坐在院牆上,無聊地拋著手裡的陶塤。
鍾宴笙的視線不由隨著那隻陶塤上上下下的。
蕭弄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視線,朝下看過來:「喜歡這個?」
鍾宴笙猶豫了下,搖搖頭,朝蕭弄伸出手,嘀嘀咕咕:「我只是覺得,我們這樣翻來翻去的,好像話本子裡的小姐和書生……」
蕭弄差點沒坐穩掉下來,把鍾宴笙拉上來,冷著臉教訓:「少看話本子。」
「喔。」
蕭弄擰了下眉,又不太放心,多叮囑了一句:「尤其別看蕭聞瀾看的那種。」
蕭聞瀾那混小子,別把他乖乖的迢迢帶壞了。
鍾宴笙聽話點頭。
騎馬雖然酣暢淋漓,但比坐馬車累得多,大腿還磨得疼。
回到定王府的時候,鍾宴笙已經很疲倦了,就倒到床上,呼呼睡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