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說完,他就見到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悄悄從蕭弄背後冒了出來,望過來的一雙眼烏黑明亮,仿若含情,嗓音軟軟的:「樓大夫,你說的貨物,是不是除了綢緞之外還有其他東西?」
哎喲,真是可愛,跟只小動物似的討人喜歡。
樓清棠一下心軟了,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,但話還沒說呢,蕭弄就抬抬手,把背後鑽出的小腦袋摁了回去。
「……小殿下真聰明。」樓清棠心裡罵了一聲,「被劫掠的貨物中,除了綢緞之外,還有香料、茶葉等物,都是那些個外藩喜歡的東西。」
鍾宴笙被摁回去了,又從另一邊冒出來,抓住了重點:「香料?」
還挺敏銳。
蕭弄挑挑眉,手放下,按著鍾宴笙的腦袋,用力揉了兩下,把他的頭髮弄得亂糟糟的,身後的人哎呀了聲,自個兒縮了回去。
「樓清棠家學淵源,幾代學醫。」蕭弄轉過身,望著蹙著眉理頭髮的鐘宴笙,笑了笑,「也會點調香之術。」
之前送進宮的那個有安神之效的香囊,裡頭的藥材搭配就是樓清棠的手筆。
鍾宴笙恍悟:「所以,哥哥你是讓樓大夫刻意帶著貨路過這邊的狹道,在裡面藏了能引路的香料?」
「不錯。」蕭弄眼底浮過點細碎的笑意,「迢迢,變聰明了。」
鍾宴笙老大不高興:「我一直很聰明。」
蕭弄和樓清棠還真夠大手筆,那麼多貨,也敢拿來當誘餌,萬一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,豈不肉疼死了?
不過鍾宴笙又覺得,蕭弄在的話,那批貨就不可能丟。
而且聽桂廣這批官員的意思,那些匪徒也不是路過個商隊就劫掠的,要是誘餌不夠大的話,也不一定能把他釣出來。
哥哥真厲害,還沒出京就已經先想好怎麼捉賊了。
鍾宴笙望著蕭弄,眼睛亮晶晶的。
蕭弄的手指蜷了蜷。
又勾他。
樓清棠沉默了會兒,指指鼻子:「倆位,你們還有人記得我還在場嗎?」
鍾宴笙當然記得,他歪過頭,十分虛心,不懂就問:「可是那群匪徒不是很警惕麼,樓大夫突然帶著大批貨物經過,不會引起懷疑麼?」
樓清棠對鍾宴笙耐心多了,語氣緩和下來解答:「我經常親自跟隨商隊四處走,這批貨物也的確是要送去安南的,本來該走水路,但這兩年南方水賊猖獗,若是被水賊撞上,下場無一例外,殺人越貨,一個不留,在水上還叫天天不應、叫地地不靈。但是路過寶慶府這條道,卻不一定會被劫掠,被劫了也不一定會被殺,我一個老實巴交的商賈,換這條道豈非很合理?」
鍾宴笙恍然大悟:「是這樣啊,我先前還奇怪為什麼一定要你出面,以為你一直跟在哥哥身邊呢。」
「哈哈,小殿下你可真會說笑,要是總跟在定王殿下身邊,我早氣死八百回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