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皇帝不殺鍾宴笙,卻給他套個身份留在身邊,難不成是想再「打磨」出一個他心裡完美的太子?
時隔多年,那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又爬遍了全身,衛綾無聲打了個寒顫,與同樣僵住的霍雙對望一眼,沉聲道:「水雲寨不能存在了。」
他們藏身多年的這個地方,可能已經被發現了。
哪怕只有一絲可能,也不能再存在了。
老皇帝的目的是讓鍾宴笙「剿匪」,若是鍾宴笙沒有做到,後果難以估摸。
以老皇帝的做派,還真可能會派人來放火燒山。
德王骨子裡的陰狠,也不是全無來由的。
鍾宴笙呆了會兒,聽到衛綾的話,才明白他的意思,頓時毛骨悚然,情不自禁往蕭弄懷裡靠了靠,眉尖蹙起:「這麼大的寨子,還有好多老弱婦孺,不好撤離吧。」
他下意識回頭看蕭弄,想得到蕭弄的意見。
可惜蕭弄陷入混沌時,聽不懂太複雜的話,見他回過頭來,只是朝他微笑。
兇殘可怕的定王這麼安靜微笑著,畫面太怪異了,霍雙的眉頭都不禁皺了起來:「定王這是……我方才聽人說,什麼三十萬兩白銀買的西域男寵?」
鍾宴笙後背冒汗:「沒、沒什麼,這個你就別打聽了,我們先想想怎麼瞞天過海,轉移水雲寨吧。」
衛綾不聲不響,砰地又跪了下來,埋頭道:「無論水雲寨是否被發現,尋回了小主人,往後屬下定生死相隨。屬下這些年在水雲寨訓練出的兩百精兵,從今往後皆聽令小主人,萬死不辭!」
霍雙也跟著跪了下來,神色肅穆:「屬下也願誓死追隨殿下。」
鍾宴笙沒想到他們倆突然又跪了下來,不太習慣,勉強學著蕭弄平時的樣子嗯了聲:「起來吧。」
聽到「小主人」三個字,蕭弄跟踏雪同時眯起眼,望向他們二人,眼神不善。
被定王和一隻猛獸盯著的危險感完全無法忽視,霍雙忍了又忍,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:「小殿下,您與定王到底是?」
這句蕭弄聽懂了。
他不滿意這倆人叫鍾宴笙「小主人」,示威般抬起手,方才偷偷摸摸藏在袖下交握的十指,便明晃晃地暴露了出來。
蕭弄的手掌更寬大些,能將鍾宴笙細瘦的手緊緊握住,嚴絲合縫地穿過指縫,占有欲十足。
鍾宴笙猝不及防被當眾處刑,紅著臉抽了幾下,也沒能敵過他的力氣。
霍雙和衛綾的臉色齊刷刷變了。
衛綾凝著眉欲言又止。
霍雙則是明白了什麼:「所以那晚在樓船上,定王果真是去了您的屋子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