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蕭弄的性子,肯定厭惡被人牽制的感覺,他又遭受頭疾折磨多年,必然恨透了這東西,他身上卻有這東西,蕭弄會不會……討厭他?
蕭弄對他那麼好,是不是也是受蠱的影響?
他偷偷瞅向蕭弄,腦袋就被順著毛摸了兩把。
蕭弄方才不說話,又阻止樓清棠大嘴巴,就是怕這小孩兒多想,好笑地教訓:「腦袋瓜不大,想的事倒多,本王對誰好,不會受外力影響。」
樓清棠自知又失言了,生怕蕭弄找機會削他,跟著道:「對,定王殿下在關外待了十來年呢,對蠻人也比我熟悉,倘若真的是蠱,早該發現了,況且我給他看了這麼多年病,也沒發現他身上有這樣特殊的印記,他的頭疾到底是怎麼回事,還有待查探。」
鍾宴笙感到茫然又惶惑:「是嗎?」
蕭弄嗯了聲,輕描淡寫道:「我請一些蠻人部落的長老看過,沒看出來什麼。」
這個「請」字顯然別有含義,大概是把人家部落整個端了的那種請。
鍾宴笙遲疑半晌,心裡還是有些猶疑,但很乖地點了點頭:「嗯。」
「你身上這個印記,跟我在書上見過的不一樣,我也不是很確定到底是不是。」
樓清棠也是個醫術精湛的大夫,就是沒想到這倆人一個比一個麻煩,揉揉太陽穴:「我一會兒就把你這個印記畫下來,即刻出發回趟老家,去問問族裡的長輩。」
鍾宴笙不太好意思:「勞煩你了,樓大夫。」
「不麻煩,互惠互利,定王殿下救過我的命,我這條命可貴著呢,況且他要是沒了,我的生意就不好做了。」
樓清棠起身,謹慎地看了眼趴在地上,貌似很溫順地在舔毛的踏雪:「只要你下回別叫那隻大貓撲我就行了。」
鍾宴笙小聲道:「那也要你別亂說話。」
樓清棠聞言就不樂意了,非得嘴賤一下:「我可沒有亂說話,你還小不懂,夫夫和諧很重要的,要是你覺得你家定王哥哥不行,別害羞跟我說,我幫你開個藥,保准他龍精虎猛一整晚……」
鍾宴笙的腿還疼著呢,耳尖都紅了:「踏雪!!!」
蕭弄比較簡潔:「滾。」
一次性惹到兩個,樓清棠大笑著飛快地溜了。
衛綾就守在外面,見樓清棠一溜煙跑路了,知道他們的事大概是說完了,敲了敲門進屋,來找鍾宴笙商量正事:「小主子,水雲寨中的所有人員已經整頓好了,貨物和兵器庫也都打點完畢,隨時能夠撤離。」
蕭弄對堂屋裡的對話記憶很模糊,指背輕輕敲了敲桌面,對著衛綾道:「情況說清楚。」
衛綾見他問話,摸不准他是否知道了先太子的舊事,隱去那些鮮有人知的真相,大致說了說情況後,道:「這趟小主子被派來剿匪,有極大概率不是偶然……龍椅上的那位,做事一向如此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