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防萬一嘛,防止有人偷看,沒寫字也正常。
但是哪封是給主子,哪封是給樓大夫的來著?
霍雙那個悶葫蘆,也不說清楚點。
展戎躊躇了一下,又不敢擅自拆信查看,為了避免送錯信,跨進蕭弄的院子時,乾脆將兩封信一起遞了進去:「主子,有小公子的信。」
給樓大夫的信,讓主子看到了想必也沒關係。
有什麼不能看的嘛,都是一家人。
宮裡關於德王的信報,早就如雪花般飛來了,蕭弄已經看過了,正披著身寶藍色的袍子,懶洋洋地靠在廊柱上,一隻手無聊地提著馬鞭,隨意輕甩著。
聽到展戎的回稟,才抬眸掃過來,多了分認真:「拿過來。」
廊下的大貓甩著尾巴,眼神炯炯地盯著那條馬鞭,灰藍色的獸瞳追隨著馬鞭飛揚的軌跡,發出低低的嗚鳴聲,驟然撲上去追逐著鞭子,玩得興致勃勃。
展戎把信遞上去,站在旁邊,看踏雪飛撲來飛撲去,撈著大爪子抓馬鞭,心裡羨慕極了。
什麼時候,踏雪才願意跟他一起蹴鞠呢。
蕭弄靠在柱子上,單手拆開信,熟悉的字跡一映入眼帘,嘴角便不自覺地噙了淡淡笑意,逐字逐句看下去。
然後笑意慢慢消失。
變得面無表情。
最後眉梢輕輕挑了下,神色顯得古怪,像是想笑,又像是氣極了。
展戎驚惶:「?」
以往主子看小殿下的信,不都看得很高興,哪怕上一瞬還在發火,下一刻也會露出笑容,這是怎麼了?
哦對了,有封信是交給樓清棠的。
展戎揣測著莫不是小殿下生病了,想偷偷越過主子找樓大夫,才叫主子生氣了,嘴上小心補充:「主子,有一封信是小公子要傳給樓大夫的。」
蕭弄看完信里最後一段,火大得差點把信紙揉成一團,嗅到上面還沾著的一點幽微蘭香,才停頓了一下,將信紙重新抻直,撫平褶皺:「哦。」
疑似隱疾,力不從心,陽而不舉是吧。
蕭弄心裡都要氣笑了。
鍾宴笙,等著的。
下次他非得叫那小傢伙親口把這封信讀給他聽不可。
窗外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。
這個時節的小雨綿綿密密,涼浸浸的,若是在雨里走一圈,能從骨頭縫裡泛出冷意來。
鍾宴笙突然了個噴嚏,揉揉鼻子,覺得應當是吹涼風了,噔噔噔跑到窗邊關好窗戶,從窗縫裡見霍雙冒著雨回來了,邊吩咐馮吉拿碗薑湯來,邊隨口問:「信都傳出去了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