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王的臉色變了又變後,將身邊的親衛往前方狠狠一推:「扮做本王,掩護本王出宮!」
但事態全然沒有他想像的那樣好,還能抽身離開宮裡。
轉過身時,他看到了一把雪亮的刀映過眼眸。
屋外淒風冷雨不停,炭盆也熄滅了,底下人剛添了炭還沒暖和起來,鍾宴笙披著蕭弄讓人找來的狐裘,被他抱著放到桌子上,乖乖地聽他教育了會兒。
毛茸茸的雪白狐裘襯著那張昳麗的小臉,雙唇花瓣似的薄紅濕潤,呼吸都帶著縷縷朦朧芬芳的蘭香,看起來軟乎乎的,叫人心軟。
蕭弄教育了三句,忍不住停下來低身親他一口,隨即板著臉繼續教育:「不准撒嬌。」
鍾宴笙:「?」
鍾宴笙迷惑又委屈:「我沒有。」
蕭弄心裡嗤了聲,把他的狐裘領子又掖了掖。
都敢寫信給樓清棠罵他不舉了,還有什麼是這小孩兒不敢做的。
外面的聲音好像逐漸平息了下來。
鍾宴笙坐在桌上晃著小腿,望向窗外:「是不是結束了?」
剛說完,臉上還沾著雨與血的展戎跨門而入,容色冷酷,揖手回稟:「主子,都清理乾淨了。」
霍雙跟在後面:「小殿下,養心殿安全了。」
倆人剛說完,衛綾也跨進門檻:「回小殿下,安王那邊也按住了。」
今晚實在是太混亂了,幾方人手都匯聚在宮城裡,蕭弄的人大多都抽去解決亂賊,又趁亂接手了宮闈的護衛。
展戎說的清理乾淨,除了叛軍,還有守在養心殿的老皇帝死士以及外圍的親衛兵。
叛軍還好,與黑甲軍正面相交不是敵手,護在養心殿這一圈的親衛,就是靠最熟悉此地的霍雙和他手底下的人來指引攻克了。
為了防止安王悄悄做什麼亂子,鍾宴笙還讓衛綾去盯住安王那邊,防止意外。
安王起初察覺到不對後,像是想要給人傳消息,發現自己被人盯住後,又老老實實地待在了安王府沒動。
一切還算順利。
鍾宴笙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,趁著晃腿的小動作,悄咪咪踢了蕭弄一腳。
壞狗,莫名其妙說他撒嬌!
蕭弄眉毛也沒抬一下,精準地抓住他晃悠的腳踝,面不改色摩挲著,淡淡問:「德王呢?」
「回主子。」展戎表情不變,「黑甲軍入宮城,與叛軍相遇,叛軍慌不擇路,潰逃撞上了皇城中趕來的大批衛兵,黑甲軍未動,叛軍先與衛兵廝殺,兩敗俱傷,屬下帶黑甲軍收拾殘局時,找到了德王的屍首。」
德王死得很不瞑目。
叛軍被黑甲軍嚇得軍心不穩,皇城的衛兵也因為黑甲軍的出現慌忙不已,慌亂之中,他摔下馬後,壓根兒沒人注意到,德王就那麼懷著他的雄心壯志與滿腹殺這個、殺那個的美好願望,被亂刀砍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