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弄頷首:「我會叫人盯著他。」
安王一走,鍾宴笙就忍不住開始打呵欠。
夜色已經很深,折騰一整晚,都快寅時了。
蕭弄看他困得東倒西歪的,還在努力撐著眼皮,禁不住一笑,湊過去眯著眼嗅了嗅他身上溫暖的香氣,語氣溫柔:「睡吧,剩下的事交給我處理。」
今夜宮亂,德王身死,後續還需要處理的麻煩事多著呢。
雖然很想把鍾宴笙揣在身邊帶著,但他可捨不得讓小美人吃苦。
鍾宴笙本來就不太撐得住了,聽他這麼說,順勢倒在了他懷裡,坐著就睡了過去。
他累得狠了,這一覺睡得很沉,都沒做夢,再醒來的時候,天都大亮了。
他躺在明暉殿的寢房裡,屋裡炭盆燒得很暖和,迷迷糊糊爬起來,腦子裡還沒回過神,外間就傳來陣動靜聲,馮吉繞過屏風躡手躡腳走進來,看鐘宴笙醒了,才收起那副做賊似的姿態:「小殿下醒啦?哎喲,您都睡到快午時了,可要傳午膳?」
鍾宴笙隔了會兒才想起昨晚都發生了些什麼,遲緩地唔了聲:「定王殿下呢?」
「昨晚發生了好些事,定王殿下還在處理。」具體發生了什麼,馮吉說得十分之含蓄,「王爺讓您好生歇著,晚點來看您。」
鍾宴笙爬下床洗了把臉,又聽馮吉道:「今兒一大早,安王殿下就離京了,不過離京時他馬車後拖著個東西,也不知道是個什麼,據說拖曳出一地血痕,出了城引得野狗一路跟呢。」
鍾宴笙堵心:「……換個話題。」
一大早說這個,胃裡有點難受了。
馮吉就換了個話題:「景王殿下今早也主動提出要離京,不過他現在進不了宮,托人遞話來說想見您一面,現在正等在宮門外,您可要出宮去見見?」
鍾宴笙連忙吐完漱口的鹽水:「不必準備午膳了,我這就出宮去見景王殿下!」
蕭弄好像料到了鍾宴笙醒來就會亂跑,提前讓人備了馬車。
從前老皇帝掌權,鍾宴笙是只能老老實實走路的,最多在老皇帝心情好的時候賜個步輦。
現在老皇帝倒下了,日子都變好了,能坐馬車了。
鍾宴笙爬上馬車,十分滿意。
壞老頭,還是哥哥好!
昨夜一場大雨,將深夜裡的血色都淋散了,到宮門前時,空氣里只剩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