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不管定王是想自己坐上皇位,還是想扶植個傀儡, 只要他想掌權,都不會在這個局勢還未穩定下來的時候, 選擇離開京城回漠北。
如今留守在漠北的守將,是蕭弄的部下。
若是蕭弄不肯回漠北, 漠北守得住嗎?
殿中的大臣半數年逾半百, 半數年紀輕輕, 愁眉苦臉的多半是年輕的那些, 幾個老臣倒像是更關注什麼, 不住地朝外看。
幾個年輕的朝臣禁不住問:「您幾位平時見到定王不都是繞道走的,怎麼今日還期待上了?」
「噓。」一個老臣示意他閉嘴,「等著見另一位呢。」
那位沒露過面的「十一皇子」,據傳是太子的遺腹子。
淮安侯也來了武英殿,只是淮安侯慣來嚴肅,嘴嚴實得很,誰也撬不開,大伙兒也不敢多問,但又耐不住好奇,不住地偷瞅淮安侯。
那位可是在淮安侯府長大的。
經歷過當年那場血雨腥風的老臣,這些日子聽著外界的風聲,心都不自覺動了。
先太子溫善守禮,光風霽月,時人盛讚,當年百官愛戴,朝臣都對太子充滿了期待,直到後來太子母家下了獄,逐漸失勢。
淮安侯府就是在那時候逐漸「背棄」了太子。
後來先太子逼宮,東宮被燒,與太子有過深交的臣子都死於非命,尤其蕭家格外慘烈……一切太過蹊蹺,真相如何,無人敢探,無人敢說。
這些日子老皇帝見不得光的舊事被挖出來曝了光,太子逼宮一事似乎確有隱情,經歷過先太子一事的朝臣們,是極度好奇鍾宴笙的。
翹首以待了片刻之後,兩道一高一矮的身影總算出現在了視線里。
高的自然是蕭弄了,蕭弄一露面,方才還有些鬧哄哄的殿裡瞬間一片靜默,眾人的視線都紛紛落向他旁邊稍矮些的少年,霎時有一片低低的抽氣聲。
像。
太像了!
若是先太子還在世,這少年與先太子站在一起,一眼就能認出是父子。
這麼久了,鍾宴笙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朝臣,被一群人眼神炯炯地望來,差點又躲回蕭弄背後。
他心裡惴惴的,努力維持臉上的鎮定,手指卻不自覺地揪住了蕭弄的袖子。
察覺到鍾宴笙緊張,蕭弄側身擋住眾人過於火熱的視線,抬抬眼皮:「本王很好看麼,都盯著本王做什麼?」
眾人:「……」
怎麼說得出這麼恐怖的話!
那堆視線瞬間嗖嗖全縮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