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有大貓貓會這個的,他不好騙了。
蕭弄低低笑了聲:「迢迢真的變聰明了。」
鍾宴笙不覺得這是在誇他。
說他變聰明了,豈不是就是在說他以前笨笨的。
所以他用膝蓋蹭了下蕭弄,被水濾過了力道,綿綿軟軟的,不像打人,更像是勾人。
在溫泉池裡又被折騰了會兒,鍾宴笙還沒擦乾就累得睡了過去,睡過去的時候,隱約聽到蕭弄叮囑他乖乖待在宮裡,等他回來。
隔日醒來的時候,天光已然大亮,這幾日都摟著他的有力臂彎已經不見了,大床另一側空空蕩蕩的,只留存了幾縷熟悉的冷香。
鍾宴笙心裡一突,穿著寢衣腿軟著下了床,踉蹌了幾下才扶著東西到了門邊,拉開門喊:「衛綾?」
守在屋外的衛綾應聲而來:「小主子有何吩咐?」
鍾宴笙問:「哥哥走了嗎?」
衛綾看他難過低落的樣子,心裡嘆了口氣:「卯時便走了。」
鍾宴笙怔了會兒,只覺得四處都空落落的,像是第一次進宮那晚,眼睛發脹:「哦……」
蕭弄輕手輕腳地離開,只在他眉心上親了一下,沒有吵醒鍾宴笙。
只是和十六歲那年,帶著人赴往危險重重的漠北時的心情不一樣,多了幾縷縈繞心頭的柔軟牽掛。
蕭弄的離京讓京中的氣氛有些微妙。
不過在他離京之前,鍾宴笙便已經在群臣面前亮了相,有衛綾召集的太子舊部、淮安侯與幾個舊友的暗中助力,以及一些朝中老臣的默認,磕磕絆絆地鎮住了場子,在內閣的輔佐下,也算接管住了大權。
好在鍾宴笙之前給老皇帝讀過很多次奏章,又一直看著蕭弄處理,學著批註過,上手得也挺快,不算太焦頭爛額。
見著弱不禁風似的鐘宴笙居然緩緩站穩了,京中一些別有用心的視線只好又撤了開去。
半個多月後,兩樁舊案翻案的消息把京城掀得天翻地覆。
首先便是先皇后母族的冤案,當年因為幾個族人,牽連了一整族,連辭官歸隱的老太傅也被抓回大牢,晚節不保,受盡折辱而死。
其次便是先太子裴羲的舊案。
鍾宴笙很清楚,父親當年的確是動了謀反之心,也實施了,還差一點成功了。
按律的確是謀反之罪,可君若不似君,臣又何非臣。
老皇帝改寫了那麼多東西,也該他改寫了。
兩樁舊案一掀,鍾宴笙又掏出了趁著老皇帝犯癮時,逼著他口述的罪己詔與聖旨,以老皇帝這封反省罪過的詔書,徹底翻了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