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宮亂之時,三大營混亂了許久,五軍營更是受了重創,還沒休養生息好,邊關又戰事吃緊,能用得上的將領鍾宴笙都送去漠北了。
京城其實正是虛弱之時,但又無可奈何。
若是此刻有一支大軍來犯……奄奄一息的三大營扛得住嗎?
保險起見,他們需要援軍。
見鍾宴笙沒說話,衛綾問道:「小主子,要向定王求援嗎?」
鍾宴笙回過神,立刻搖頭:「不行。」
眼下漠北戰役正是關鍵之時,不可能調兵過來,更不能讓蕭弄分心。
鍾宴笙沉下臉:「禁止向外透露口風——即刻回京,我去趟淮安侯府!」
淮安侯夫人的父親是太原總兵,如今情況有些緊急,鍾宴笙打算直接請侯夫人幫忙,往那邊去信求增援。
離開了一個月,回到京城,風貌與邊關全然不同,馬上就要新年了,繁華的長街上一片歌舞昇平,透露著洋洋喜氣,鍾宴笙看得不免晃神。
若是邊關不穩,這些安定與和平,便都不存在了。
路過定王府時,他掀開帘子看了好幾眼,心裡本來沉沉的,想到蕭弄,又好像有了很多勇氣。
到淮安侯府時,不巧侯夫人和淮安侯都不在,只有在家中準備著春闈的鐘思渡在,一問之下才知道,快新年了,侯夫人去了郊外的寺廟裡祈福。
見鍾宴笙遲疑的樣子,鍾思渡溫和詢問:「有什麼事找母親嗎?」
鍾思渡是侯夫人的親生孩子,侯夫人的父親是他的親外祖父,他的信與侯夫人的信效力是差不多的。
情況乍一看沒那麼危急,年年都有暴民作亂,京中的貴族還有空開宴賞梅,但實際上已經火燒眉毛,鍾宴笙不想耽擱時間,只猶豫了一會兒,便開口道:「鍾思渡,你可以……幫我寫一封信,到你外祖父那兒嗎?」
鍾思渡維持著笑容:「什麼信?」
鍾宴笙深吸了口氣:「調兵。」
虎符在蕭弄手上,哪怕是老皇帝的聖旨也沒有調兵之權,鍾思渡一下沉默下來:「這可是死罪。」
鍾宴笙也知道這是大罪,硬著頭皮解釋了一下情況。
鍾思渡又沉默了良久,似乎正在猶豫,鍾宴笙也不催他,只是充滿期待望著他。
他這個眼神讓人很難拒絕,鍾思渡終究點了點頭:「好,我即刻寫信。」
鍾宴笙沒想到他居然答應得這麼快,鬆了口氣,露出個笑:「勞煩你了,你放心,其他的事我會解決的。」
鍾思渡出神地看了看他的笑容,背過身取紙筆寫信,嗓音不知為何有些淡:「叛軍究竟有多大力量,會不會威脅到京城安全還未可定,外祖父會不會調兵來援我也不確定,別高興太早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