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吉和雲成正在掃雪,見鍾宴笙回來了,紛紛問好:「小殿下,方才有人送來了密信,就擱在您桌上。」
太原沒來援軍,但景王帶來的一萬人也夠用了,鍾宴笙步伐輕快,和善地點頭應了聲,鑽進書房裡。
桌案上已經擺著許多封信報了,有一封備註了加急。
這幾日的加急信報里,沒一個是好消息,鍾宴笙好幾日沒睡好覺了,疲憊地坐下來拆信報。
他從前都是被人小心護著的,小時候是淮安侯夫婦,長大後是蕭弄,這是第一次蕭弄不在他身邊,需要他來護著其他人。
想想蕭弄,鍾宴笙深吸一口氣,心裡定了定。
現在援軍到了,只要能堅守住城門不破,寒冬臘月的,叛軍糧草不足,也撐不了太久。
叛軍也不可能拖太久,等漠北的戰事一結束,他沒有了顧慮,直接一封信傳給哥哥,哥哥一回來就能給他們一窩端了。
但叛軍背後的人不簡單,一路上蠱惑了不少百姓,那些百姓走到半程醒悟過來也逃不掉,如今一上陣,他們就把百姓推到前頭,實在很難對付。
那個背後之人應該很清楚,叛軍沒有太多的時間,所以他們勢必會在蕭弄回來之前,對京城發起猛攻。
鍾宴笙是這麼猜的——不過也不知道叛軍那邊怎麼了,前幾日還跟五軍營打了一場,這兩日突然安生下來,駐紮在京郊沒了動靜。
按理說他們才是最拖不得的,鍾宴笙都做好死守城門的準備了,哪知道援兵都到了,他們還沒動作。
但提前做好準備總是沒錯的。
鍾宴笙心裡疑惑著,展開手中的加急信報一看。
是盯守安王那邊的探子傳來的。
信上說,十日前,安王如常賞雪宴客,著涼得了風寒,咳個不停,便閉門不出了。
因為從京城回到封地後,安王都相當老實本分,除了會夜裡鞭屍德王外,連偷摸離開封地的意向都沒有過。
見安王生了病,探子不免鬆懈了一下,但過了兩日,沒見安王出來,探子生了疑,冒險假冒大夫,進了安王的寢房,趁機撥開帘子一看,才發現床上一直咳個不停的哪是安王,分明是安王宴上一個身形與他相似的賓客,真正的安王早就金蟬脫殼不見了!
如今安王蹤跡不明,探子慌忙寫了急信傳來,只是冬日裡加急傳信也慢了三分,緊趕慢趕,今日才傳到鍾宴笙的案頭。
鍾宴笙一把捏緊了手裡的信,第一反應居然是鬆了口氣。
宮亂當夜,安王被蕭弄抓來問話,雖然每句話都很合理,但他心裡總覺得奇怪。
現在不奇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