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。
鍾宴笙細細回味了下安王說那番話時的姿態,那般志驕意滿,仿佛不止是在對他說。
說不定還透過了他,在對曾經壓在頭頂的他父親說的。
在對某個出現在生命中的耀眼存在的執著上,安王與老皇帝也不愧是親父子。
安王和景王沉默對峙了片刻,鍾宴笙無聊地絞起了手指,朝外面看去。
漠北那邊形勢如何,哥哥接到消息,回來了嗎?
他正發著愣,安王斂去殺氣,冷聲道:「秘密搜查,務必尋回玉璽。」
屋外的人都是一激靈,立刻領命下去。
安王眼神里猶帶著濃濃懷疑,望了眼鍾宴笙,一揮袖子,大步走了出去。
安王一走,屋裡就只剩三人,田喜回身朝著鍾宴笙行了一禮:「小殿下,還望您莫怪罪奴婢。」
鍾宴笙輕聲道:「公公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,不必多言,不過我有些想問公公的話——你知道我身上與定王殿下身上的東西?」
田喜跟在老皇帝身邊幾十年,是最了解老皇帝那些陰私的人了。
老太監低著頭:「事到如今,也沒什麼好隱瞞,當年種進您身上的蠱,還有……給定王殿下的蠱,都是奴婢奉命親自端過去的。」
片刻之後,出乎裴泓和田喜的意料,鍾宴笙沒有生氣,表情甚至很平靜地點了點頭:「我知曉了,多謝。」
難怪景王和安王知道蠱毒一事,果然是田喜透露的。
他這般態度,田喜反而怔了一下,鍾宴笙不等他反應,又問:「景王能將烏香丸送到這老東西手上,是不是你幫了忙?」
老皇帝還死不瞑目地瞪著眼,不知道是在看田喜還是在看裴泓。
這小殿下問話還是那麼叫人心裡打突,田喜微微打了個哆嗦,埋下頭道:「是。」
「當年你為何要幫麗嬪隱瞞?」
田喜長長嘆道:「因為當年那犯下大罪的道人……是奴婢的乾兒子。」
鍾宴笙盯著慈眉善目的老太監看了半晌,沒有回話,轉身離開了寢殿。
田喜似是忍受不了了,彎下腰,將老皇帝的眼睛合上。
裴泓也終於開了口,語氣淡淡的:「多事之秋,玉璽下落不明,陛下死得不是時候,先秘不發喪罷。」
離開這麼一會兒,蕭聞瀾估計要擔心死了,鍾宴笙真怕他會很有骨氣地找根橫樑吊死,想快點回蘭清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