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格爾又輕輕勾起嘴角,連自己都注意不到。
【可惜舌頭不會伸出來。】
車始一發動,就開始提速,風瞬間灌進來。
英格爾轉向窗外,瞬間被自己的長頭髮糊了一臉。
艾利克斯轉過頭看見他,狂笑不止。
英格爾一腳踹在他小腿上,艾利克斯跳了起來。
英格爾解下頭繩,一邊綁頭髮,一邊道:「等會兒加速的時候,別再把頭伸出去,小心被樹枝割斷,變成球滾出去撿不回來。」
艾利克斯乾笑著把身子抽回來:「你偶爾會說出很恐怖的東西呢。」
說完,他忍不住注視著英格爾。
因為顧疏偶爾會給福利院的女孩子扎馬尾,他也只會扎馬尾,於是就順手綁了一個高馬尾。
他的頭髮很順滑,不蓬鬆,看起來不是很豐厚,但已經比較長了,細長一條,搭在肩膀上,掛到胸口。
純淨無暇的黑色長髮,賞心悅目。
因為他平時都很隨意地半紮起來,所以總是看起來有些懶怠,如今扎了個高馬尾,精神氣瞬間變了。
生機勃勃,很有活力,最近吃的也不錯,臉色很好。兩次大病的損耗似乎都是錯覺。
艾利克斯忍不住想。
【這樣的旅途,要是能永遠繼續下去就好了。】
這時,英格爾腦子裡在想別的,亂七八糟一大堆。
【廣播,廣播……視頻通訊比較廢魔力,但是聲音呢?做個聲音通訊的魔具?電話應該很快就能發明出來的,但不如魔具方便啊。早起都是接線的,智慧型手機還有近一百年呢………】
【列車也還是太慢了,用魔法接連傳送也可以做到六天到那邊,飛機,不知道他們在做了沒有?客運飛機也沒那麼快吧……】
腦子裡一大堆清晰的回憶閃現,亂七八糟的想法混雜在一起,頭疼。
與此同時,耳邊嘈雜的人聲遠去,只剩下車輪滾滾的響聲。
列車駛入開闊地,景色瞬間明亮起來,遠丘起伏逶迤,嫩綠的草色如同上好的綢緞鋪在坦然的平原上,藍天清朗,淡雲繞峰頂,偶爾看見幾個精緻的小城鎮,幾群吃草的黑白牛羊馬。
如同哪個北歐為背景的電影裡精心攝製的場景。
英格爾被撲面而來的清爽的風震撼到,幾乎屏住了呼吸。
他的眼睛像是被水洗過一般,被鮮亮的景色所攝。
顧疏從前沒有出過國,他不太習慣陌生的環境,也沒人帶,討厭社交,沒太多錢,安安心心呆在自己的小窩。
去的最遠的是西藏,支教的日子不能說是自得其樂,也能說是苦不堪言。偶爾去一趟別的城市,坐列車看到的總是高牆鱗次櫛比,二十一世紀很少有發自內心欣賞列車風景的人了。大多數都行跡匆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