維托連連搖頭,在營帳里來回踱步,「不行,還是不行,這樣遲早會……一定還有別的法子……」
紅桫欏拿出帕子給英格爾擦嘴角的血,遞到嘴邊被英格爾拿走,他說:「謝謝,我自己來就行。」
英格爾朝維托說:「別著急,我還活著的這個期間,什麼方法都能嘗試。」
語氣里竟然還帶著淡淡的笑意。
維托覺得自己血壓直線升高,他難得暴躁地道:「你也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!為什麼不早點叫我來?!」
英格爾把帕子整齊疊起來,輕聲道:「是我自己沒注意,我以為是單純的上火。」他又把疊起來的帕子放到鼻子底下。
血很快就染紅大半帕子。
紅桫欏在盆里洗帕子,看著已經染成血水的盆,嘆了一聲,道:「我出去處理一下。」
出去的時候,她低頭走著掀起帘子,差點撞上了一個人。
一隻手伸手幫她穩住水盆。
「啊謝謝………啊……」
看見來人,她失去了聲音,她不敢置信他來得這麼快。
他輕拍了下她的肩膀,示意她先出去。
紅桫欏回頭瞄了一眼。
英格爾感覺自己臉上黏糊糊的,摸了摸桌子。
維托看見他眼睛上繃帶的血跡又滲出來了,收起魔杖,「等下!你別動,我來幫你換!」
英格爾拍開他的手,「你想什麼?給我繃帶就行,血也是有毒性的。」
維托看著,血跡從纏繞了三層的雪白繃帶滲透暈出,甚至順著臉頰滑落,仿佛兩道血淚,簡直觸目心驚。
嘴唇邊上的血跡還沒有擦乾淨。
然而英格爾本人還在摸繃帶,維托趕緊找來放他手裡。
英格爾熟練地解開繃帶,用乾淨的毛巾擦臉,但血珠還是有一滴滴在了他的衣服上。
只是融進了黑色,了無蹤跡。
維托只能看著,他鼻子驀地一酸。
英格爾一個人,在這個戰場上奔波,為了不讓毒瘴掠奪更多的土地和人命,一次又一次地耗光魔力清除毒霧。
他已經非常小心謹慎,每次清除的時候都會給自己掛上防護罩。
可是沒人知道那魔力防護罩對毒霧沒有用。
濃度較淡的霧瘴是不會有明顯顏色的,而每次距離毒霧最近的英格爾自然就吸收了進去。
通過呼吸道,通過皮膚,通過眼睛。這毒霧無孔不入。
只是因為每次量都少,英格爾自己也沒有察覺。
英格爾到處奔波,也沒這個時間檢查自己身體的狀況,偶爾流個鼻血,牙齒出血,也是他常有的毛病,他身體本來就不太好。
可是當他察覺的時候,毒已經在他身體裡紮根了。
不會馬上死亡,但是慢性毒素比大量魔族屍毒直接從傷口侵入血液還要難清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