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灝瑞瞭然於心,「她不肯賣土豆?」
洛明軒嘆氣,「何止,她已經賣給了聚寶樓錢掌柜。」
許灝瑞又問:「村民們知道契約丟失了嗎?」
洛明軒和村長齊齊搖頭。
村長道:「暫時沒有,不過應當有人猜到那日的大火把洛大人那份契約燒毀了。」
「即使洛兄那份被燒毀,何叔手中也有一份契約,鄉親們都是知道的,現下又沒有人知曉何叔手上那份被盜,許唐氏為何敢賣給聚寶樓,她不怕要十倍賠償?」
「正是,在沒有任何契約被盜的消息傳出來前,唯一知道契約被盜的人,便是盜竊之人與其同夥。許阿嬤如此有恃無恐,只怕是知道些什麼吧?」
村長有些恍惚,用右手手背砸了一下左手掌心,「哎喲,糊塗啊,我想起來了,就在丟失契約的前兩日,許興文過來找我,要看文書和契約,我便拿出來給他瞧了。
恐怕就是那次,被他瞧見了契約放在何處,我哪能想到他會做這種事,只是他是如何竊取的呢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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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興文說服了許唐氏把一萬斤的土豆賣給了聚寶樓。
夏收一共一萬兩千斤,自家餘下兩千斤,其中還有一千兩百斤是要上交的糧稅,而他們家有四畝旱地。
家裡進項兩百五十兩銀子,卻只有許興文和許唐氏感到純粹的高興,其他幾人喜憂參半。
許興武人老實,覺得雖賣給聚寶樓有兩百多兩銀子,比賣給衙門八十兩多許多,可是他們這麼做失了信用,利慾薰心。
被村里人知道了定要被人瞧不起,他還有一兒一女未講親,媳婦和兒媳也不知如何面對娘家人。
連許如蘭和許灝安也都知道祖母這麼做沒有考慮過他們,也不知對他們以後講親有沒有影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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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灝瑞搖頭,「這個或許只有他才知道,叔,咱們還是趕緊去勸住其他的村民吧,先把土豆收了,您再和他們分析一番利弊,以及重新把契約簽上,至於許唐氏那家暫時先不管。」
「哎,走吧。」
許灝瑞牽著林清玖的小手跟在村長和洛明軒身後,一同前往餘下幾家收土豆。
村里老樹旁格外熱鬧,昨日賣了土豆的人家,也都出來湊熱鬧,瞅著商賈們巧舌如簧地勸說鄉親們。
村民們被說得一愣一愣,本就不堅定的決心開始往一邊傾斜。
洛明軒急忙上前,「潘叔,請慎重考慮,我們先談談。」
潘叔見洛明軒身後的村長和許灝瑞,眼神躲閃,不敢與之對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