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後一慢兩快地打起更,伴隨著更聲喊道,「平安無事。」——三更天子時。
「灝瑞?!你啥時候出去的,你抱酒進來作甚?」良生看清了是許灝瑞抱著酒罈進來。
他不知道許灝瑞何時離開了隔間,眸里有些詫異。
許灝瑞問,「銘哥現在可退熱了?」
回頭看向他的人都沒出聲,許灝瑞便知道了,他把酒罈放下,「這是烈酒,將井水換成烈酒,給銘哥拭擦身子試試,井水應當不行,溫度高,它降不下溫。」
許灝瑞勸說道:「寶姑用烈酒試試吧。」
良生把盆里的水端出去倒了,倒了半罈子酒在盆里,讓老伴和兒夫郎倆人用烈酒擦拭,「聽灝瑞的,試試。」
繡丫頭和林清玖坐在長凳上,盯著地板,視線避開床上半裸的兄長。
許灝瑞坐在小夫郎身旁的矮凳上,把人拉到了懷裡,想讓人睡一會,林清玖搖頭,安靜地趴在他身上。
許灝瑞抱著小夫郎閉目養神。
直至丑時,外頭打更人,又打起了更,一慢三快,喊道:「天寒地凍。」
許灝瑞睜開眼,把小夫郎放到凳子上,走過去,小聲詢問:「寶姑,銘哥退熱了嗎?」
寶姑緩慢地搖了搖頭,安哥兒仔細感受了一下良錦銘額頭的溫度,「比先前退了一些,可還在發熱。」
許灝瑞鳳眸閃過疑惑,轉頭問良生,「姑父,這些烈酒大概有多少度數?」
良生端起那半壇酒,喝了一口,砸吧嘴,「該有二十度吧,比尋常的高不少,這家店的酒氣味挺濃。」
許灝瑞瞭然,嘆息,「這度數不夠啊。」
也不知再這樣下去,良錦銘能不能熬得過來,他鳳眸微垂,拿起另一壇酒,「姑父,我先出去一趟。」
他抱著酒罈往後院走,林清玖連忙跟上去。
後院煮藥的地方是個棚子,藥童還在熬藥,許灝瑞讓林清玖坐在棚里,別過來。
他將茅廁土牆的白霜颳了下來,向藥童借了個大碗,加入少量水,將硝石溶入水中。
又要來一大一小倆個茶壺,將壺嘴接起來,大茶壺裝滿酒,隔水加熱,把溫度控制在一百攝氏度以下,將沸未沸時撤去火,等溫度降下去,再小火加熱,總之不讓水溫達到一百攝氏度,又能夠讓酒精揮發。
另一隻空的小茶壺,放在正慢慢結冰的大碗上,把壺內的酒精氣體冷凝為高純度液體。
林清玖不知他再搗騰什麼,也不打擾他,在一旁默默看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