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後,洛明軒放下書本,捏了捏眉心,站起來活動片刻,瞟見他寫了滿滿當當的五張紙,才見他放下筆,「你這是在寫家書,還是抄書?」
沐風滿意地將最後一張鋪在另外四張旁,「自然是家書,需向府中長輩問候一番,還要把我近來的狀況告知他們,再與他們分享我遇到的趣事,交到的朋友。」
「當然,洛兄,我把你也寫在裡面了。」沐風指了其中一張說道。
洛明軒:「……哦,那多謝沐少爺了。」
沐風擺手,「不客氣。」
筆跡干後,沐風將其摺疊收起,問,「溫大人何時會讓人進京,我想托他順道把我的家書,一同帶回去。」
洛明軒:「……你可真不客氣。」想了想道,「下回我去縣衙的時候,你和我一同去,自己和他說去。」
「你何時去?」
「等我再攢幾篇文章便去。」
沐風聽了點頭,他也不著急。
許家老宅。
許唐氏得知許灝瑞得罪了聚寶樓的東家,擔憂冬季的土豆人家酒樓不肯高價收她的,憂心忡忡。
飯桌上,她說想把斷親一事向外公布,免得被許灝瑞拖累他們。
許興武一家向來習慣了由許唐氏做主,自不會反對,孫氏看了看自家丈夫,又看了看公爹與婆母,最後低頭吃碗裡的粗糧,一聲不吭。
不過許唐氏眼神也沒給她。
許昌盛瞥了她一眼,自顧自用飯,他老伴恐怕早下了決心,提出異議也無用。
「好,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,那就這麼定了,我會找機會和鄉親們說起斷親一事。」
果不其然,許唐氏次日出門與人嘮嗑的時候,聲涕俱下跟人訴說,許灝瑞的大不敬,他是如何踩著她小兒子,他小叔的右手,逼迫他們的簽下斷親書的。
那麽樣,不知她性子的人,只會聽者落淚,聞者傷心。
大樹媳婦正好也在現場,翻了個白眼,調整好表情後,安慰道:「哎喲,許阿嬤,您這麼大年紀了仔細著些身子啊,您想啊,您嫌棄他晦氣,又不孝敬,斷了親豈不更好。」
許唐氏抹眼淚的手一頓,這話怎麼聽起這麼奇怪呢?
一旁年長些的嬸子也尷尬地安慰道,「是啊,許嬸子,注意著些身子啊,斷了就斷了,省得惹您生氣不是,我家裡還有事,先回去昂,有空再聊。」
「哎,我也該回去看孫子了,改日再聊。」
原本好好的嘮嗑,便這麼散了,但許家斷親之事也在村里傳開。
相伴回家的嬸子叔麼們,離開了許唐氏視線範圍內後,邊走邊小聲談論起來。
「就知道這老婆子沒安好心,這個節點將此事傳出,無非是怕小獵戶牽連到她。」
「是哩,難怪呢,我說五月份她家灝平成親,咋沒有叫上這個孫子,感情是已經了斷親,顧著臉面,還遮著掩著,現下倒是不怕丟了臉面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