寶姑從凳子上站起,在襜衣上擦了擦手,迎上前,「安哥兒見我們正在忙著洗紅薯,便出來開門,他懷著身孕,步子走得慢了些,讓娘久等了。」
良錦銘和良生父子抬著一袋紅薯出來,「外祖母今日氣色真好,欸,外祖母今日不去找洛兄他賣土豆嗎?怎這個時候過來了?」
許唐氏盯著他們的紅薯看,又打量起院子,寶姑連忙道:「娘進屋裡坐著聊,繡兒別洗了,快去給外祖母沖碗糖水來。」
「哎,這就去。」
寶姑把許唐氏帶入堂屋,良生把紅薯放下,緊跟其後,良錦銘去扶著自個的夫郎,走在最後。
等人坐下後,寶姑才道:「對啊,娘,您今日怎過來了?土豆昨日已經賣了?」
許唐氏搖頭,「你大哥傍晚才等到洛大人回村,他說咱們沒簽契約,土豆只收五文錢一斤。」
「那娘的意思?」寶姑試探問。
「我賣的話,那豈不就比其他鄉親們少了二十多兩銀子,憑啥?都是一個村子種出來的一樣的土豆,我家憑什麼就比別人賣得低?你們給評評理。」許唐氏越說越氣憤。
良錦銘開口說道:「外祖母,人家村民去年便是按八文錢賣的,又簽了契約,您這不是不一樣嘛,您去年沒簽契約,賣了二十五文一斤吶,契約您比別人晚簽,比人家低一些是正常的。」
「現在買不了這多高了,說明是土豆多了唄,您若是再不簽,只怕價錢一年比一年低。」
「但,簽了的話,我就一直比別人少三文錢了。」許唐氏不樂意。
「可是娘不是說,聚寶樓才出價一斤四文錢嗎?這不官府起碼還高一文錢哩。」寶姑拍著她娘的手,安慰道。
許唐氏反手抓住她的手,「所以娘來找你們啊。」
良錦銘心咯噔一下,有不好的預感,寶姑不解,「找我們能幹啥?」
「你們不是在和味鮮閣做買賣嘛,迎寶你偷偷教會你那兩個侄兒,這樣娘家裡的土豆也能做成新食材,與鎮上的商賈做買賣,鎮上也不只有一家酒樓,娘可以賣給聚寶樓。」
「這樣也不影響你們,你門照常可以給那小兔…許灝瑞做活,供給味鮮閣。」
良錦銘捏了捏後頸,放鬆肌肉,幽幽道:「……外祖母,你猜我們為什麼只做味鮮閣的買賣?」
許唐氏笑道:「我自然聽說了,許灝瑞那小子得罪了聚寶樓的東家唄,他們自然做不成買賣。」
寶姑臉笑眼不笑,柔聲道:「娘,先前銘兒的腿就是那賀東家派人打的,不僅如此,我們一家子為何要從鎮上回娘家所在的村子住,也是被他逼的,所以無論如何,我們都不會與他家酒樓做買賣。」
許唐氏斂了些笑容,「你們受委屈了,不過怎能與銀子過不去,也不需要你們出面,讓你大哥和小弟去與聚寶樓談,娘狠狠地賺他們的銀子,既能替你們報仇,也能給你大哥和小弟贊些銀子。」
良錦銘:「……」他外祖母腦迴路清奇啊,良錦銘瞪大了眼。
寶姑氣得眼眶微紅:「娘,你是不知道當初錦銘有多危險,那條小命差點就撿不回來了,要不是有灝瑞……不管您怎麼說,我們是不會將這門手藝傳出去的,灝瑞也是我侄兒,這手藝也是灝瑞教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