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裡有個人對講題要回報的事十分氣不忿,指著蘇莉問:「為什麼她不用?」
褚紅雲提那麼多條件,原就是懶得講題的,卻也不辯駁,瞧也沒瞧那人,悠閒地說:「我同桌有限免權,你是哪根倒栽蔥。」
嘴毒的是褚紅雲,膽戰心驚的是蘇莉。
蘇莉咧了個討好的笑,被那人視作挑釁,怒而甩手,憤憤離去。
……
所以其實,被視作特別的人是同桌。
而不是蘇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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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寢室已經九點,蘇莉吃完藥精神不佳,早早上床躺著,沒兩分鐘就安然入眠。
室友們也自覺放輕腳步,有什麼話都是簡訊交流。
一通電話撥到褚紅雲手機上,鑑於天台七樓難爬,她踱步至陽台接通。
那頭傳來女生的輕笑,嗓音有些許煙沙般的粗粒感。
「你那個朋友怎麼樣了?」
「吃了藥,睡了。」
褚紅雲輕淡靠在牆壁上,望向台外夜色,濃厚烏雲壓了滿穹,枝椏被隱在稠密夜色里,只有幾盞路燈弓身垂頭,照出綿綿如絲的雨和濕漉的瀝青地。
「看來沒什麼大事。」
「嗯。」
「抱得真熟練啊。」無頭無尾地一句喟嘆,摻著窸窣笑聲。
褚紅雲舔了舔後牙,嘆一聲「呵」:「褚白雪,你可別來趟學校造幾個謠回去。」
褚湘恨恨道:「老娘改名了,叫褚湘,說幾遍。」
「無所謂,名字不就是個稱號。」
「那你把你手腕那道符號洗了。」
褚紅雲笑:「我又沒改名。」
「歪理多。」褚湘冷哼一聲。
頓了頓,她聲音正經起來:「中秋國慶真不回啊。」
「回什麼,回去挨罵?」
「你學都上了軍訓都結束了全都板上釘釘了,他們還能說什麼,你仨月沒跟家裡人聯繫,他們都挺想你的。」
褚紅雲嗤笑:「我親愛的姐姐,把他們這倆字換成你,我十分能信三分,至於你的原話,我倒扣一百分。」
夜風吹久便泛涼意,褚紅雲裹了裹外套,稍縮脖子。
「起碼媽是想你的。」褚湘音量低許多。
褚紅云:「如果她偷改我志願這事兒沒被我發現,我應該會酌情考慮。」
褚湘道:「紅雲,你但凡冷靜想想,有資格進最好的大學和最熱門的專業,你非得劍走偏鋒,哪個父母的不火急火燎?」
褚紅云:「你呢?你怎麼想。」
褚湘沉默片刻,無可奈何道:「爸媽算不上壞心眼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