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胃好些了嗎,我記得你桌上的藥沒吃完。」褚紅雲率先開口。
「啊…那一包是剩下來的,其餘配比的已經吃完了。」蘇莉答。
「哦。這樣。」
又問:「吃了有用嗎,我記得你——」
兀的住嘴。
再提,就只能是以前的事。兩年既過,舊事塵封,面上只當重識。她們在這一點上很有默契。
蘇莉只道:「本來也不用吃藥,胃病更重要的是飲食規律和心情穩定。」
「那你心情穩定嗎?」
「…挺穩定的。」
除了昨天。
又繞回來了。
蘇莉暗暗給自己挺勁,心想若拖著不解決,只會給日後添堵。便很誠懇地說:「對不起,昨天的事我態度很不好,有點過分,你也是為我好,我不該那個樣子。」
「…沒事。」
客氣十足,又不能說不真誠。褚紅雲不識滋味,也只好客套地回覆:「你沒事就好。」
她看過去,蘇莉朝她點頭。嘴角算不上是笑,只是禮貌。
饒是褚紅雲見了一個多月,這副模樣也還是叫她恍惚,不太熟悉。
高一時候的蘇莉,是很愛笑的。笑里有些呆氣和傻氣,更多是討好。除了做題,她平時在座位都總蜷著背,與人說話時,手臂內縮緊貼桌沿,再伸出幾根手指抵著,面上一派樂呵。
這種樂呵讓大家初時都很有好感,但時間久了,都看出來那套公式,開始厭煩。慢慢的,大家都愛在倒苦水時找她。
雞毛蒜皮,顛三倒四,是非不分。
蘇莉竟也不覺得累。每一回都活力滿滿。她哪裡來的能量?
問起來,她也樂呵呵地回答:「你啊。」
神采奕奕,目如燦星。
……
褚紅雲一直都比蘇莉高半個頭,她曾對她一切神情都了如指掌。再回想蘇莉的笑,一切變作好遙遠的事。
現在她對誰都一樣。
周旋,自持,疏遠。
「莉莉。」褚紅雲忽然開口。
「嗯?」蘇莉偏頭看她。
「……」
話竟堵在喉嚨里。目光相接的此刻,頭腦也回來了,清晰告訴她兩人的關係,僅僅同檐而已。
越界親密尺度的關心是隨時會被踩爆的地雷。
怎麼說?
——很少看你笑了。
——沒見你沒怎麼笑過。
——你有什麼心事嗎,怎麼好像不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