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回聲。
「蘇莉——」褚紅雲再扯著嗓子吼起來。
每次結束她聽得仔細又認真,但瀑布水連聲成片,又多又密。
聲嘶力竭到嗓子喑啞,在腦袋快缺氧的時刻,摻雜在淙淙潺潺之音的女聲微弱地響起來。
「這裡。」
由於太微弱,褚紅雲幾乎懷疑是幻聽,她咽咽喉嚨,再一次喊起來。
「這裡——」回應的聲音氣力足了些,雖相較瀑布還是低弱,但褚紅雲已然確定了。
「在哪個位置。」
「聲音喊大一點。」她指揮。
水流聒噪的環境裡,兩人連正常對話都做不到,褚紅雲問出的問題只能得到幾個若有似無的音節,幸而黑夜使五感敏銳,褚紅雲得以分辨出聲源何地。
拱橋右側,下行約兩三米。
手電筒照過去,越過幾叢蒲草,只瞧見岸壁掛著的水草,瀑布自上而落,水流洶湧經潭,整體都呈陡坡狀,拱橋懸空近三米,往下望一眼就叫人生畏。
褚紅雲冷靜片刻判斷形勢,把電話撥給了滕嘉木。
秒接。
「滕先生,我朋友困在了一個有瀑布的地方,這裡有一道拱橋,拱橋旁邊還有路標。」
「什——$麼?!她*@——怎麼*#那個地方!」
通話信號不穩定,干擾電流聲將滕嘉木的失態掩了大半,褚紅雲沒功夫去探究,只道:「她可能在被困在瀑布下流潭的岩石後面,不清楚能堅持多久,麻煩您儘快安排救援。」
話畢掛了電話,將關鍵景物都拍給了榮茗,一道陌生來電響起,褚紅雲正準備接,忽然聽到一聲響徹尖叫。
「怎麼了!」
沒有任何回應。
褚紅雲焦躁掛斷,確定所有信息圖片都順利傳過去後收好手機,亂折一根樹枝,抓緊在陡石邊生長的蒲草,把腳探下去,直至整個身體。
湍急的水浸了褚紅雲的褲子,她抓的蒲草多而厚,恰能承載身體重量,只是水流太快,對腳的控制便不夠靈活。
直到背脊繃出了薄汗,褚紅雲才勾到了那些水草,然而腳伸過去後,水流也跟著改了道,往裡流了!
裡面是空的!
電光火石之際,褚紅雲喊了聲名字,回應從裡面傳來,她立刻鬆開手,身體上挺用力跌了進去。下沿的道比褚紅雲想得深,她滑進來時借了力,身體又是直挺的姿態,摔下地後膝蓋傳來剜心的痛。直到手掌被掐得深陷進去,褚紅雲才徹底忍住了悶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