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識視線平緩地和陸執與對上,他面色如常,邁步從陸執與身側走過。
陳識是叫了代駕把自己送回去的,陸執與並沒有跟來,他每天都只在門口等陳識喝完酒出來,然後目送他上車離開,一句話也不多說。
陸執與撿回來的貓食慾很差,只愛吃零食,貓糧看都不看一眼,他跑了周硯那兒好幾趟,把貓給送過去檢查治療。
周硯察覺他心情低落,約他周末到盤山公路去賽車。
一場酣暢淋漓的賽車讓陸執與渾身都鬆懈下來,他大口地呼吸著山頂新鮮的空氣,好似一切煩惱都在腳底那不停壓下的油門裡抵消掉。
周硯新入手的這台美式肌肉車非常張揚,顯得陸執與的黑跑有點過於低調了。
「爽吧?」
周硯遞給他一罐紅牛,拉開易拉罐後仰頭灌下半杯。
「爽。」
「上次去巴塞隆納跳傘,比這還爽。」周硯愜意地坐在車上,「你都多長時間沒和我們一塊出去玩了,到底能不能行啊?」
陸執與擰眉,渾身的陰鬱隨著暢快感離去後徐徐而來。
「沒什麼狀態。」
「還和陳識糾纏呢,要我看你們倆壓根就不合適,談談可以,但是要長長久久,我看未必會是你想要的結局。」
陸執與緘默,他也可以徒留心臟空缺一塊去瀟灑,去玩樂,只是如果能再得到一丁點機會,他捨不得放棄。
陸執與沒反駁周硯的話,而是和他碰了碰杯,淡聲道:「等我追到他了,帶他跟你們一起去跳傘。」
陳識今天到的比往常要晚一點,他前兩天有事耽誤,沒來。
只是這回才剛到,酒保就給他送來了一杯飲品。
綠野仙蹤。
「阿九送的。」他指了指坐在台上的駐唱歌手。
陳識從來沒仔細看過他的長相,只記得那道聲音,今天他背著下班,吉他,身邊的樂隊朋友都不在,一束白光打在身上,發尾泛出一層淡淡的光。
他今天唱安和橋,陳識已經記不清多久沒聽過這首歌了,上次對安和橋的記憶還是在大學期間,學校的音樂社傍晚演出的時候唱了這首歌。
阿九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年紀,但是聲音很有閱歷,帶著力量的厚重感,陳識雖然不懂音樂,但也難免被他充滿情緒的演繹打動到。
一曲結束,吉他被放到了舞台上,阿九從台上朝陳識走了過來,陳識這才注意到他居然這麼高,朋克風的黑色套裝把整個人襯得極有神秘感。
走到陳識面前,他勾唇,說:「你前兩天沒來聽歌。」
見陳識面露詫異,阿九解釋道:「只喝酒,不和別人說話,整晚都對著我的方向——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