檢查了一圈發現他什麼事都沒有,唯獨一直拉著他的手有些礙眼。
他轉了轉手腕:「鬆手啊。」
鍾至平復著起伏的胸膛,手卻不肯鬆開一點:「我都快站不穩了,不抓著你萬一跌倒了怎麼辦?」
夏斯弋鄙夷地瞟了眼他四平八穩的下盤,無言地用眼神表述疑問。
鍾至戀戀不捨地鬆開力道,故作惆悵地長嘆了一口氣:「又失敗了嗎?」
夏斯弋斜了他一眼,剛糾結地提起一口氣,又咽回了想說的話。
限時開啟的噴泉汩汩流淌,噴濺的細流陷入平靜的池面,細碎的水紋意外交疊碰撞,又驚惶散開。
晚風靜靜吹拂,帶來潮濕的波瀾。
夏斯弋開口打破了沉寂:「我記得你一向很在意別人的眼光,鬧這麼一出,你前腳踏出禮堂,後腳丑照就會隨著八卦肆意流通,你以後還想在學校找對象嗎?」
「我現在也找不到啊。」鍾至理所當然地雙手一攤,順著風向微微偏頭,玩笑意味頗強地望向夏斯弋,「除非找的人是你。」
夏斯弋低聲砸了下舌。
鍾至的視線沒為夏斯弋的蹙眉躲閃半分,持續釘在他身上:「我當然在意,而且十分在意,我大概這輩子都做不出比剛才更出格的事了,哪怕是僅過去了十幾分鐘的現在,回想起來也挺難為情的,但我不後悔。」
夏斯弋不自覺迎上他的眼神,又驟然偏頭縮卻。
鍾至卻不給他逃避的機會。
「你要是聽不明白,我可以說得更清楚一點。」他繞到夏斯弋跟前,「我的意思是,在我這裡,你比那些都重要得多。」
那抹糾纏著濕漉的風吹進心湖,只一縷便吹皺了一池春水。
「咚。」
藏在灌木叢里的青蛙莽撞地栽進噴泉,扯著沙啞的嗓子吱哇了一聲,蓋不住一聲長長的嘆息。
「鍾至,我同意了。」
他低喚著那個名字,吐出了那句在禮堂時里就想說的話:「我們和好吧。」
一聲低笑自鍾至的鼻息傳出。
他伸出手搭在夏斯弋的發間,揉了揉他柔順的髮絲,稍稍收斂了攬人入懷的心思,低語道:「總算是哄好了,要是下次還能同意我點別的就更好了。」
夏斯弋警惕蹙眉:「什麼別的?」
「沒什麼。」鍾至不肯說,「等到下次你就知道了。」
撬不開鍾至的嘴,夏斯弋也懶得費勁,他拂開鍾至摸個沒完沒了的手,轉身正對鍾至:「既然要摒棄前嫌,就不能獨讓你一個人受委屈,當年的事我也有過錯,真論起來,那一拳你不該挨的。」
鍾至應和著點頭,捂著多年前的傷處,幻痛道:「確實挺疼的。」
夏斯弋緊抿著唇沉默。
鍾至又道:「既然你這麼愧疚,不如讓我打回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