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他都沒有出聲。
鍾至低低地嘆了一口氣:「好,我知道了,那就算——」
他這句「算了」還沒說完,夏斯弋連忙打斷了他的話音:「我去。」
電話的另一頭,鍾至露出一個無聲的微笑:「那我在家裡等你。」
通話終止,鍾至移開手機扣在桌面上,緩慢鬆開了隔著玩偶服緊攥在手心裡的幾張紙幣。
捏至褶皺的紙幣在湖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,框入鍾至波瀾的眼底。
「還沒表白啊?」
一道明亮的女聲從他身後傳來,鍾至偏頭看向「許願屋」的店主,苦笑道:「我……很明顯嗎?」
女店主幹笑一聲:「這些年賠錢也要給我補貼留下這個店面,不就是為了他嗎?」她敲了敲架在鼻樑上的眼睛腿。「我這戴著眼鏡呢,沒瞎。」
鍾至的眼眶發緊,眼珠滯澀地轉了轉,沒說話。
女店主繼續說:「我看你們這麼久沒來,還以為你們已經有情人終成眷屬了,沒想到居然還在原地踏步。
「我說年輕人,你知不知道好白菜留久了,只會被豬拱?」
鍾至伸手拍了拍桌上玩偶熊的圓潤腦殼,贊同地頷首道:「你說得對,所以……我得做個弊了。」
第52章 孤男寡男
呼嘯疾行的高鐵上,夏斯弋有些昏昏欲睡。
昨晚他夢見自己遨遊淺海,還被路過的水母蟄了一口。
整晚的游水促使他一早起來就渾身酸疼,甚至連嘴唇都在幻痛。
他實在沒睡好,可一早醒來萬般煩憂齊齊湧上,也就沒了睡眠的心思。
掛斷鍾至的電話後,他就回了家,奇怪的是,說要在家等他的鐘至不知道跑去了哪裡,晚了他十幾分鐘才到家。
鍾至定了距離當時最近發車的高鐵票,兩人一同奔赴外地。
他們坐的這截車廂里鮮少有乘客,整個車廂都靜悄悄的。
兩人並排坐在靠窗的兩連坐,夏斯弋刻意往遠離鍾至的一側挪了挪身子,避免自己昏昏沉沉地靠在鍾至肩膀上。
列車啟動,輕揚的音樂如同催眠曲,帶他沉入夢鄉。
可當夏斯弋醒來的時候,發現他整個人都倚在鍾至身上。如果不是兩人中間橫檔著扶手,幾乎都算是倚在鍾至懷裡。
夏斯弋驟而清醒,迅速起身。
他的側臉才移開鍾至的肩膀,就被鍾至徑直按了回去。
鍾至的語氣溫和如水,力道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:「再睡一會兒吧,路程還長。」
這一按壓得夏斯弋頭腦發懵,身子如同一塊繃直的鐵板,硬生生地打了個對彎,僵直得像在冷庫里放了三天才拿出來。
如果是以前,這樣的動作夏斯弋不會多想,可現在……
許是察覺到了什麼,鍾至鬆開手,夏斯弋旋即從他肩膀上彈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