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至置若罔聞,拉扯的力道半點不收。
持續被拖拽著走出了幾十米,夏斯弋開始為脫離束縛口不擇言:「這麼喜歡捆著我,該不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特殊癖好吧?」
鍾至兀地頓住腳步,轉回了頭。
他的眼睛落在暗處,寡淡的眸子裡盛入夜色的濃深,不緊不慢地滲透進他的嗓音之中:「也許,我真的有呢?」
夏斯弋一下就不敢說話了。
燈光拉扯著二人頎長的身形,狹長的影子交錯糾纏,外套宛若延伸的束帶,牢牢地將他困住,可憐兮兮地任人採擷。
鍾至低笑一聲,繼續帶著他向車行密集的巷口走去。
不安分的影子沉靜下來,悄然斂起毛刺,只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。
回學校的路上夏斯弋都溫順得不像話,甚至連偷解衣袖的行為都沒有。
晚風捎帶著他們進入校園,飽含雨珠的樹葉隨風搖曳,打在兩人的肩側。
鍾至頗感好笑的穩住夏斯弋的身形,替他解開綁在身上的外衣:「就這麼害怕我說的話,動都不敢動了?」
昏暗之間光影晃動,抽離的衣物補回了夏斯弋的神思。
鍾至替他穿好外套,寵溺地敲了敲他的額頭:「好了,我是開玩笑的,回去吧。」
臨近關寢時間,兩側的路燈已然熄滅,偶有貓咪從灌木叢里踏過。
夏斯弋咽了咽口水,像是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,悄聲說道:「你要是真……也不是不行……」
他聲如蚊吶,後半句話幾乎被疾風穿林的聲音徹底蓋住。
鍾至偏過頭,神色里滿是疑惑:「什麼?」
夏斯弋眼神閃躲,猛地搖搖頭,說話也調成了倍速模式:「沒什麼,我就是想問你明天下午空課,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?」
鍾至的手機傳來一聲明顯的振動。
他翻兜查看,手機屏幕圈出一塊微亮的空間,襯得鍾至的神色有些凝重。
夏斯弋無意間瞟了一眼,信息好像是鍾伯父發來的。
他試探性地問了句:「有事?」
鍾至點按屏鎖鍵,小塊的光亮熄滅,甬路邊緣重歸昏黑。
他避開夏斯弋的疑問,接起先前的話題:「明天不行,你該複查了。」
「啊?」夏斯弋不解,「複查?」
緊接著,鍾至提起了一個完全被他拋卻腦後的事:「檢查之前的藥物是否殘留,有沒有產生其他不良影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