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至以為他又醒了準備折騰,連忙過去查看。
然而夏斯弋似乎只是想起身,又礙於醉酒對行動力的影響起不來。
像極了夢遊的前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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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夏斯弋一直以來夢遊的癥結所在,鍾至的喉間一哽。
稀疏的光暈散在夏斯弋的臉頰上,揉進他眼裡便化作了心疼。
他沉下身子抱住夏斯弋,安撫地拍著他的後脊,訴諸著無聲的陪伴。
長夜漫漫,苦痛因有人分擔而分掉半數,變得不再難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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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陣劇烈的乾渴自身體深處甦醒,強行拉扯著夏斯弋從混沌中清醒過來。
「水……」他啞聲呼喚,「渴,好渴。」
一杯水緊接著遞到了他手上,像是獲得了什麼靠意念掌控事物的超能力。
透過玻璃杯的水溫正好,暖暖地滲入掌心。
求生欲的本能驅使著他起身喝水,嘴唇觸到杯口時,他迷離地睜開雙眼,目光湊巧與身邊衣衫不整的鐘至撞了個正著,本就無力的手倏而一抖。
鍾至恰如其分地托住水杯,穩住了險些外溢的杯中水。
極富衝擊力的畫面如當頭棒喝,立時敲醒了夏斯弋,他驚恐到語言功能有些失調:「你、我、我們……」
鍾至托著杯底把水杯往他唇邊推了些:「先喝水。」
夏斯弋抿了抿乾澀地唇瓣,呆滯地順著鍾至的動作先喝了口水。
原本滋潤的水流竟也變得滯澀,難以下咽。
昨天他是真的喝斷片了,記憶從鍾至給他唱完歌后便徹底斷檔,完全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。
他惶恐地看著他和鍾至身上雙雙換上的睡衣,脖頸間隱約存在的抓痕還有自己不翼而飛的第一顆扣子,腦中雜七雜八的念頭一秒能湧現出八百個。
半杯溫水下肚,鍾至緩緩移開了水杯,這意味著他即將接受審判。
果然,鍾至一放回水杯就悵惘地嘆了口氣:「真不記得昨晚發生什麼了?」
這話一把揪起了夏斯弋的心。
他沒敢搭茬,鍾至緊接著發出了二連擊:「也不打算對我負責了?」
夏斯弋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:「我、我真……」
他上下梭巡著鍾至,視線又不敢在他身上的某處停留過久,囫圇地來回掃視了幾遍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。
他越發地慌了。
只見鍾至不緊不慢地撐直身體,自然地倚在床頭:「昨晚你硬是拉著不許我走,我一走你就急得要哭,非讓我抱著你睡。你知道我心軟的,只好勉為其難地留下陪你睡覺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