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斯弋惆悵地扶住頭,沿著硬質座椅向後癱仰,只想做一條報廢的鹹魚。
陽台潮濕的風拂過臉頰,加重著他的悶窒感。
也不知道出去辦事的鐘至,回來看到這份「亂七八糟」是什麼感受。
才仰了兩三分鐘,夏斯弋就又起來了。
不行,他還是得再撲騰兩下,至少也得讓那個發視頻的刪掉原視頻才行。
他群發給那天去過聚會的所有人,問起有關視頻的事。
鬧心的是沒問明白視頻的源頭在哪兒,反而勾起了這群損友轉發的興趣,狠狠報復了他們那天吃狗糧受到的傷害。
損友們整齊劃一,夏斯弋快吐血了也攔不住他們,恨不能挖空一排牆把他們都砌進去,順便再留一個位置給自己,就這麼一了百了。
抗爭失敗,他只得垂死掙扎。
莫名的,他覺得截圖上面的和頭像有些眼熟,便試探性地在自己的qq列表里搜索,竟還真讓他找到了一模一樣的人。
夏斯弋一邊驚愕於自己模糊的印象成真,一邊困惑這個人到底是誰。
他基本不會加不認識的人,除了特別相熟的,每個人都有備註,唯獨這個人,好像是憑空變出來的。
仲夏。
他糾結地望著這個名字,悠悠想起了數月前季知新和一個犟種吵了一整天的事,如果沒記錯的話,季知新是為了反駁對方說「他和鍾至打鬧拌嘴都是打情罵俏」類似的言論,才堅持不懈地和對方吵。
為了讓季知新騰出空聽他解釋和鍾至的事,他答應幫著吵架,後來耽擱了,再後來就徹底忘了這件事。
這人就是在那時候加的,據棠光說,還可能是給他和鍾至取CP名的人。
夏斯弋苦惱地揉了揉眉心,迫不得已地發送了消息。
「你好。」
「請問網上關於我醉酒的那條視頻是你發布的嗎?」
上鋪的方向傳來兩道振動聲,夏斯弋沒太在意,思忖了幾秒又打了一條發過去:「是的話可以刪除嗎?」
又是一聲振動,緊跟在他的發送之後響起。
夏斯弋眼皮一掀,感覺到不對勁。
他從凳子上起身,試圖呼喚室友的名字:「周默?」
無人回應。
半分鐘後,周默緊拉的床簾內手機屏熄滅,顯得帘子的本色更加黝黑。
夏斯弋測試性地每半分鐘給對面的帳號發一個句號,當第三次聽見均勻又一致的振動、看見床簾內部的光線暗淡時,他終於能篤定這不是巧合了。
他的情緒有些難崩,隨手把手機往床上一扔,頭疼地捂住臉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