綿長得近乎窒息的吻是前奏,及至這一刻,斯文有禮的人終於露出了犬類的獠牙。
商泊雲垂著眼睛看江麓。
演奏會上優雅如青玉的人,走廊上平靜無波的人,休息室里冷淡又隨意的人,終於換了模樣。
眼角發紅,嘴唇發紅,連鼻尖那顆小痣似乎都浸在了緋色里。
江麓生得很白,在外像用霜雪梨花之類堆砌而成,沉浸在欲 | 望中時,反倒讓商泊雲覺得真切。
商泊雲心想,起碼,他在這方面還算了解江麓。
至於別的,江麓不曾展露過。
比如和譚映雨交談時自然而然的熟悉,他們所共同認識的人,記得的事——高中那幾年針尖對麥芒,橫眉冷眼,誰都不在乎對方。
心中有一瞬間遺憾頓生,商泊雲的狗脾氣很快發作,這種遺憾又變成了不平衡。
所以腰腹 | 用力,像發泄一樣。
意識支離破碎,江麓的眼中霧色瀰漫,商泊雲的眼睛卻看不真切。
他抬手,將商泊雲的眼鏡摘了下來。
四目相對,望進各自的眼中,有一種赤I裸的真實感。
江麓突然問了個沒頭沒腦的問題。
「你以前就戴眼鏡嗎?」
「怎麼,在這個時候打算和我敘舊啊?」商泊雲握緊了江麓沒來得及放下的手,虎牙尖利,咬出濕漉漉的疼痛來。
「又發什麼瘋?」
他摁住了商泊雲的嘴角,屈指抵開了他的虎牙。
說這句話時呢,反倒沒有休息室的倦怠冷淡了,商泊雲露出笑來:「我告訴你答案,你也回答我的問題,怎麼樣?」
江麓心想,我也不是很想知道。
但也許是燈光太溫柔,又或者是那束鈴蘭確實很好看,江麓說:「好。」
商泊雲低頭,與他靠得更近了些。
近到江麓能數清楚他長長的眼睫毛。
商泊雲的眼睛裡攢著笑:「以前不戴的。公司剛成立的前幾年,競爭對手和合作商看我年輕,難免輕視。戴上眼鏡,顯得老成點,多少也能藏點事。」
儘管後來他已經得心應手,但這個習慣依然保留了下來。
再者商紅芍女士總覺得自家兒子長得有些凶,眉眼濃烈,確實攻擊性很強,戴上眼鏡反倒顯得好親近幾分。
「以前」兩個字便勾出了江麓遙遙的記憶來,好像商泊雲高中時,確實是不戴眼鏡的,挑釁人的時候,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對方,像只伺機待發的獸。
「挺適合你的。」
「換我問你了。」江麓話音剛落,商泊雲便開口,「譚映雨之前,還有別的相親或是約會嗎?」
「首先,和她不是相親。其次,有。」這個問題不怎麼讓人開心,但江麓還是很講信用的回答了。
自回國以來,斷斷續續也被江盛懷安排過幾次相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