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許班長終於騰出空來。
「陳徹啊。」許葭禾看向那對同桌, 語氣頓時凝重,「你知道嗎——」
「嗯?」鍋蓋劉海揚起自信的笑容。
「根據《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》,造謠可能構成犯罪,包括但不限於誹謗罪,或其他相關的罪名,所以你可能會判個三年以下。」*
「啊哈哈,禾姐,你在說什麼?」自信小伙的自信笑容戛然而止。
「你回頭看看,商泊雲哪裡像在欺負江麓了啦。」郝豌手裡還壓著那張力量牌,聲音很無奈。
狗爪子拿起江麓的水杯,繃著臉穿過群魔亂舞的教室後排,去接了一杯熱水。
商泊雲又將水杯放在了江麓的面前:「多喝熱水。」
「我答應了小姨。」他的聲音沒什麼情緒,說後面這句時,少年一字一頓,「要、好、好、對、你。」
陳徹嘴角微抽,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商泊雲怎麼敢這麼肉麻的!
他都沒有對他禾姐說過這種話來著……
順直男下意識觀察鋼琴家的反應。
江麓反應了一下,水杯里的熱氣往臉上熏騰:「……是我小姨,你未免喊得太順口了。」
很好!陳徹心滿意足,自己的失敗固然可怕,朋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,看到江麓的「不解風情」,他舒服了。
商泊雲則很不舒服。
他從前天開始覺得有事情要脫離自己的掌控了。
看似隨意的性情下包含著極強的目的性,商泊雲人生中每一個重大的決定都是深思熟慮後的選擇,譬如他一開始要考的就是長洲大學,後來也並不只是好運氣,才成為一家獨角獸企業的CEO。
回到十七歲這一年,一開始,商泊雲只是想提前和江麓在一起,後來,他希望能更加了解江麓。
但當他徐徐圖之,終於得出若干推論之後,他意識到要和江麓在一起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。
畢竟,能困住江麓那麼多年的「家」,會因為商泊雲帶著記憶回到了十七歲就有所改變嗎?
年少的鋼琴家端著一杯熱騰騰的開水,表情是罕見的無言。
商泊雲的手指下意識輕捻,試圖分散自己的焦灼。
這份焦灼十分難得的讓商泊雲低沉了整整兩天,及至看到江麓的那一瞬間,居然攀至頂峰。
那張蒼白的臉和九年後的江麓重合,他們都疲倦而脆弱。
商泊雲覺得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。
——他真的能做出這一道題嗎?
但小商同學在焦灼的同時依然不忘記應下的承諾。
因此,接下來的一天,商泊雲理所當然地包攬了江麓的一切。
課間和午休給江麓講完了這兩天的知識點,吃飯時撅開想要先占座位的陳徹,以及在秋風吹進教室前先把門關上——順帶著把趕來上物理課的趙百凌也攔在了門外。
最後商泊雲頂著江麓譴責的目光又重新開了門,還面不改色解釋:「教室的風吹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