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陌生的二十六歲, 和陌生的酒吧。
嘈雜的音樂,昏暗的卡座, 吧檯倒懸著銀白的小燈, 雪克杯從酒保的左手晃到了右手。
「點了酒, 怎麼從來都不見你喝。」酒保把一杯馬提尼推到了他面前, 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惑。
江麓的意識混沌,先下意識皺了皺鼻頭。
他酒量不好。
家裡的酒窖藏了很多酒, 以前,媽媽有時候會喝點兒酒再彈琴,笑得曛然卻不醉。
果香聞起來馥郁,作為一個小孩子,他嘗一口就能睡上一整天。
音樂震天,舞池中群魔亂舞,江麓感到了陌生又熟悉的焦躁,他不適應這個環境。
他緩緩說:「等人。」
酒保露出瞭然的笑。
青年長得是真好,且總讓他覺得有點面熟,保不齊是明星或者網紅。
桃花眼,不笑也含情,頭髮溫順地垂到肩膀,高而挺秀的鼻樑上還有顆痣,生得恰到好處。
落在杯沿的手指頎長秀美,腕上那個手串都顯得挺貴。
至於說的等人?
八成是獵艷。
酒保聽多了這個理由。
他用餘光打量江麓,意外這樣的人也落入俗套,又心猿意馬地想,他要挑個什麼樣的人一起走。
江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酒吧。
他坐在高腳椅上,四下看去,燈紅酒綠里,每個人的面目都很模糊,他置身其中,感覺自己融入不進去,是個旁觀者。
潛意識想見到商泊雲。
但一晃神,腦子裡出現的居然是商泊雲惡劣的笑,又或是戲謔且不走心的臉。
他愣住了,這樣的商泊雲可真陌生。
焦躁的情緒像黑洞一樣,比十七歲的他所感受到的要強烈百倍。
「一個人?」
有個男人端著酒走了過來。
兩個人對上了目光,男人眼帶驚艷,抬手扯了扯領口,寶石的領鏈明明晃晃。
「多無聊啊?等人的話,我陪你唄。」
男人把酒放在了他面前,看到已經有了一杯馬提尼,於是自顧自碰了下酒杯。
「不必。」江麓側過臉,態度冷淡。
男人眼中興味更濃。
管他是欲擒故縱還是確實沒興趣,冷著個臉也好玩。
他不依不饒,身子往前傾,笑得很蕩漾。
「別拒絕得這麼早。你不像是常來這兒的。知道要怎麼樣才好玩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