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來的同學聚會不也沒見江麓來過嗎。
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輕易脫口而出,說「不太記得」也無妨,畢竟今夜本就是以欲望開場。
但江麓似乎很重視他的回答。
委屈、期待在臉上交雜,青年眼尾通紅,嘴唇微微張著,而眉頭卻是蹙起的,矛盾的痛苦與快樂並存,把這張臉渲染得更加迷惑人了。
商泊雲的心跳莫名加快。他喉嚨一哽,壓下想吃桃子的食慾。
「沒有。」
他聽到自己輕飄飄地說。
這兩個字令江麓的情緒終於鬆了下來,勾著的手臂沒松,他用力且主動地抱得更緊了。
「那就好。」
商泊雲感覺到對方蹭了蹭他的頸窩,像脆弱乖順的小獸一樣,氣氛中的壓抑感消失了,而修長筆直的雙腿攀到了他的腰後,鑲嵌的拼圖隨之越線。
商泊雲深吸了一口氣,騰出手將人抵在了床頭。
他撐著江麓的後腦勺,舌尖探了進去,下一秒,急切地衝撞壓著敏感的前端,一次又一次碾過令人戰慄的點。
將要到達山頂的時候,商泊雲咬著江麓的耳朵催促:「江麓,再叫我一次。」
患得患失的泡泡早就被搖晃著破裂,從囚籠里出來的犯人墜入了溫暖的雲端,雲還是棉花糖做的,甜口,多巴胺急速發揮作用。
江麓輕輕貼著商泊雲的臉頰,軟著的嗓音還有點啞:「老公。」
他浮著笑:「你不就是想聽這個嘛。」
十七歲時就這樣。
二十六歲時也這樣。
和那個一脈相承的狗脾氣一樣。
他都知道,他都喜歡。
商泊雲的身軀繃緊,第一次體驗到了宇宙大爆炸的威力。
燦爛的光芒讓他目眩,他人生的第一次未免太過濃墨重彩,以至於商泊雲覺得自己有點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。
但不能露怯!
聽江麓的意思,那個不知道現在在哪個犄角旮旯的「你」顯然一開始也什麼都不會。
他把人抱得很緊,掩飾好細小的慌亂,全然浸入了這樣盛大、虛無的快樂里。
暈暈沉沉的黑暗來臨前,江麓終於輕甩了愛咬人的商泊雲一下。
*
冬天的天空亮得很慢。
七點多的時候,窗外仍然是沉沉的暗色。
房間裡,一盞睡眠燈開著,光線柔和低淡,高潮的餘波蔓延到了夢境之外,江麓用力地喘出口熱氣。
他睜著泛酸的眼睛,看到了天花板上藤蔓的描金。
酒吧。
一夜情。
放大的焦慮。
難道他其實和商泊雲拿的是劇本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