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受控地一直偷瞄著這兩個人。
也沒有什麼親密的動作,但是氣氛就像在行逸樓的那個夜晚一樣,無形地像是在只有彼此的小世界裡。
他是陪襯。
孟楠把手放進口袋,沉默地描摹出膠囊的輪廓。
半個小時後,關莘終於被樂隊提溜了下來。
「我嗓子好像劈叉了……水,還有水嗎?」
「好像喝完了。不是,誰出來玩喝水的。」周銘在桌子上瞄了半天也沒找到,商泊雲見此,招手叫住了服務生。
「商學長!不用點,飲料還有一瓶在孟楠這。」
是度數極其低的果酒,相當於酒精味的飲料。
孟楠剛把瓶身推過來,周銘就大著嗓門喊了出來。
「不用嗎?」接話的卻是江麓。
「沒事沒事,喝完再說。」周銘扭頭,「剛剛是不是撞到你了?還是碰翻了杯子?」
孟楠擠出個笑來:「差點打碎一個杯子,我接住了。下次注意。」
周銘撓撓臉,彈鋼琴的手速就是快。
孟楠替所有人都倒好了果酒。
周銘居然有點受寵若驚。
高中生心思不複雜,不過都察覺得到孟楠有點傲氣。
但朋友之間不計較這麼多,他開開心心道謝,然後接了過去。
「我嗓子裂開了,果然冬天也要喝冰鎮的!」
「學長,你倆的。」
關莘把最後兩杯遞了過去。
明明光線很暗,孟楠卻好像看到了被徹底搖勻融化的白色藥粉。
膠囊悄悄扔掉了,這會兒早就被鞋底踩得分辨不清,隔一會兒就有服務員過來收走用剩的餐具,整個餐吧在早晨都會徹底清理乾淨。
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。
江麓酒量不好,所以昏昏沉沉的反應也可以歸給酒精。
他真的真的只是想短暫親近一下自己仰望了很多年的天才,想用同樣彈鋼琴的手,摸一下那張冷清卻精緻的面孔。
不過分吧?
「我其實有點話想說。」孟楠露出羞赧的笑,「大家別笑話我。」
「有什麼感人的發言嗎?」關莘舉手。
「算是吧。」
熱心的朋友們立馬鼓掌歡迎。
腹稿早就打好。
孟楠深吸一口氣:「在音樂社這一年多,發生了很多事情,為了比賽的練習,偶爾的矛盾,都變成了很珍貴的回憶……」
關莘一臉感動——沒想到孟楠小同學居然想了這麼多。她平時覺得這傢伙有點難搞,有時候會故意懟他來著。
「……以前和商學長也有點誤會。現在能做朋友,我很開心。」
沒想到分別感言還有自己的份,商泊雲挑眉,口口聲聲情真意切。
「然後……」
「噢,這麼熱鬧。」一道略顯輕佻的聲音忽然響起,打斷了孟楠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