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拎著伯得藍起身,低頭時對上了孟楠的眼睛。
孟楠點了下頭,又搖頭,然後倉促地挪開目光。
還真把藥下進去了。只是兩人都沒喝。
想起藥效,孟松露出看好戲的眼神。
「要試試嗎?」
燈光閃爍,孟松走到了過來,自然而然地開口。
走近了看,發現這個什麼天才鋼琴家睫毛比他女友的還長。
「謝謝,但我們喝不了。」一旁,孟楠口中的「討厭鬼」開了口。
「這不行啊。」孟松不以為意,只是眼神在酒杯上停留了一瞬,「度數明明這麼低。」
他把伯得藍放在了玻璃桌上。
周銘第一回喝酒,短暫上頭的感覺還不賴,他回過神後興奮道:「挺好喝的!」
「其餘小孩都喝了。」孟松看向商泊雲和江麓,「給哥哥個面子。」
商泊雲嘴角勾出笑來:「還有這麼個說法?」
孟松眯眼,明白了為什麼孟楠會討厭商泊雲。
笑意盈盈的,卻帶著莫名其妙的壓迫感。
只是個校門都沒出的高中生而已。
「出來了就得好好玩,放開了玩。不然多沒勁。」他說,「未成年喝酒又不犯法。」
「不喝也不犯法。」
孟松壓低了眉毛:「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。」
江麓微微皺眉,不適感越發強烈。
手忽然被包裹住,商泊雲輕捏了下,又鬆開。
「所以就各喝各的吧。」像是沒察覺出孟松的意思一樣,商泊雲仍噙著笑,「我們不喝,哥哥你要報警抓我們?」
從孟楠那會兒主動倒果酒開始,這對堂兄弟的目的就一模一樣。
該說是蠢還是無所顧忌。
酒吧里腌臢的事情不是沒有。哪怕是浪得沒邊的喬敘都差點著過道。
江麓真心把孟楠當朋友,毫無疑問,「以前」的他一定喝了下去。
這兩個人如何毀掉了江麓的十七歲——任何可能性都讓商泊雲眼中戾氣浮動。
報警。說者無心,聽者有意,孟松警鈴大作。
他躺在卡座上,重新拿起了伯得藍。
玻璃的瓶身里,淡金色的酒已經分了一半。
滑不丟手,給臉不要臉。
「原來這麼見外。」孟松的聲音大了幾度,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。
「乖學生。不愧是附中的。」他拿著酒瓶,碰了碰玻璃桌上的兩個酒杯,「那就隨便走一個。我先幹了。」
空了的酒瓶落定在玻璃桌上,發出沉而亮的聲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