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泊云:「……」
商泊云:「!」
前頭,深夜開車的司機瞬間精神抖擻,不自覺油門一踩。
*
計程車停在了榕里古鎮的一家民宿,榕里在長洲邊緣,到這兒的已經是凌晨了。
商泊雲是提前訂好的房間,他甚至提前過來放了兩套換洗的衣服。
房間木色的裝修顯得很度假風,點了香薰,橘子味的,在冬天有種別樣的暖融味道,這裡和醫院的病房沒半點相似之處。
江麓的甜點城堡離他很近很近。
很快的洗了澡,兩個人裹在被子裡,都沒有什麼睡意。
「等早上的時候,我們就立刻出發去療養院。這家民宿離榕谷的入口最近,和老闆打過招呼,他開車送我們過去。」知心大狗開啟了睡前談話,「會緊張嗎?」
「療養院八點開門,醫院給我做晨檢的時間在九點,而從長洲來榕里要將近兩個小時。」江麓側躺著,笑道,「我的男朋友確實可愛且聰明,再次充分的利用了時間差。」
「又學我說話。」商泊雲哼聲,知道江麓徹底放鬆了下來。
「我說錯了嗎?」房間裡開著小燈,江麓看著商泊雲,眼神很柔和。
「沒有。」
商泊雲感覺得到江麓一點一點重新鮮活。
這很好。
他能比江盛懷更好的養一隻貓。
這道坎邁過去之後,理應把江麓全權交給他,這種爛透的老爹早八百年就該被剝奪撫養權。
他輕輕捏了捏江麓的手,然後把他抱了過來。
被子裡暖烘烘的,商泊雲整個人也暖烘烘的,江麓自覺地往他懷裡拱。
冬夜喧譁,雨聲和心跳聲呼吸聲都纏繞在了一起,橘子味道的香薰是絕佳的安定劑。
「不過緊張,確實會有。」江麓過了幾秒,又道。
他很久沒有見過葉明薇了,得到的二十六歲的記憶加深了這種距離感。
已經失去過一次了。
生死無可轉圜,內心有預感,會要再經歷一次。
有機會彌補,就應該知足,懺悔和真心都能親口說,可歸根結底還是會不甘。
「我想多陪她,想彈琴給她聽,想把那場比賽贏下來,想自己告訴她,我是什麼樣的人,我喜歡什麼樣的人。」手術室的訣別,墓園的青草,走馬燈似的在江麓眼前晃過,最後又落定在家長會那一天,葉明薇伏在車窗邊緣,揮揮手和他告別。
夜色越深,商泊雲輕拍著江麓瘦削的脊背,懷裡的人忽而掙扎了一下。
「……我瘦了好多。有點難看。」
江麓想起上一次見到他的媽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