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在想……」梁譯川漫不經心地說,「我在想,我不喜歡你了。你就是我一個普通同學,一年到頭不用見太多次,有空可以聚餐,但平時不會聊天。清楚了嗎?你知道你要怎麼做了嗎?」
何言的喉結滾動了一下,緩慢地說道:「聽清楚了。」
梁譯川有些殘忍地笑道:「嗯,那就放我回……」
何言說:「我聽到的是——何言,我喜歡你,我怎麼也忘不掉你。去年開始我就在躲你,卻又暗自打聽你的事情,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,所以我對自己說不再喜歡你。」
梁譯川的心臟狠狠一跳,臉頰幾乎是立刻蹭的一下開始升溫。那火熱燒到了他的耳朵,再從脖頸一路蔓延開淡淡的緋紅。
梁譯川怪叫起來:「何言,你要點臉吧!放開我!我要走我要走,不想再跟你這個自戀的人待在一起!」
他是真的想走。
梁譯川反抗起來,手裡握著的紙巾團掉落在膝蓋上,何言充耳不聞,在一片寂靜的夜色里毫無預兆地吻上樑譯川——可是梁譯川太不配合了,兩人柔軟的嘴唇撞在一起,不像是吻了,倒像是不明所以的爭鬥。
「啊——」梁譯川受不了了,「你別親我,離我遠點!」
何言側過頭,顯然還想繼續之前的吻,他一隻手抬起梁譯川的下巴,另一隻手從他的後腦勺繞到後頸處,試圖控制住梁譯川。
「唔……!」梁譯川還是不配合,「唔唔唔……滾……」
「嘶——」何言嘴唇一痛,於是動作慢下來,緊接著梁譯川雙手用力推開他的臉,幾乎要使出全部力氣。
一分鐘後,兩人分開。
梁譯川坐在那裡微微喘氣,白皙臉上的潮紅尚未散去。何言額前梳理整齊的黑髮散落下來,他隨手解開襯衫最頂端的兩個扣子,對著後視鏡左右看看,嘴唇上留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半邊牙印。
何言把車窗搖下,在西裝褲的口袋裡摸出煙盒,拿了一根含在嘴裡,然後把煙盒遞給梁譯川。
「要嗎?」何言問。
梁譯川生硬地說:「不抽你的。」
他自己拿出煙,咬牙切齒地叼了根出來。可梁譯川左右尋找,卻倒霉地找不到打火機。
何言笑了笑,他手裡拿著打火機,用一個討好的方式湊近,極其自然地服務梁譯川。
火光在車裡亮起。
梁譯川瞪了何言一眼,隨後低頭借了火。片刻後,何言也點燃了自己的煙,他把打火機重新放好,不知道想起了什麼,很突兀對梁譯川說:「少抽菸。」
「我沒菸癮。」梁譯川說,「我一包抽一年。」
何言吐出一口煙,眼神看向遠處,說:「嗯,挺好,我也是為了社交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