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啊……」何言微微怔愣,似乎說不出什麼漂亮話。
這依然是一個夜晚,梁譯川選擇散步回家,早上出門時天氣預報提醒他今天有30%的概率會下雨,所以他特地帶了一把傘。結果這天天氣十分晴朗,沒有一點要下雨的跡象,這把長柄雨傘便成了累贅。
梁譯川左手拿著雨傘,走路的時候傘尖不斷地點在地上。他莫名地想起自己從前如果帶了傘去上學,走在路上要是這樣玩,會被老媽說不愛惜物品。那時候何言長得比他高,有一輛自行車,梁譯川很羨慕他。
「我們是朋友嗎?」何言的問題將梁譯川的思緒拉回這個不下雨的夜晚。
梁譯川立刻說:「當然是。」
「我以為會有一些更特別的位置。」何言輕聲說。
梁譯川在街角停下來,綠燈剛剛跳成紅色,斑馬線的這一端徒留他一個人。他不自覺地咬緊了後槽牙,沉聲說:「沒有,何言,你就是我的朋友。」
「我……」何言想解釋什麼。
「我想掛了。」梁譯川不太開心地打斷了何言。
後半程的路,光線似乎陡然從梁譯川的世界裡消失殆盡,他一個人快速地在夜色里走,像是獨自穿越一條很幽深的隧道。天穹變得很矮,壓迫性地讓梁譯川不舒服起來。不僅何言不知道梁譯川為什麼忽然情緒大變,就連梁譯川自己也不明白。
一星期後。
梁譯川感冒請假,去醫院拿了藥回家。水杯里只有冷水,梁譯川不怎麼講究地吞了藥,給叮噹的碗裡倒上糧,隨後他沉沉地睡去。何言的電話打來,梁譯川睡得迷迷糊糊,只記得自己接起來後嘟囔了幾句,說是感冒而已。
何言又「出差」了。
他下了班後便打車去高鐵站,然後風塵僕僕地趕過來。梁譯川一覺睡醒精神恢復很多,點了外賣正在等待外賣小哥時,卻先一步等來了何言,打開門他難免被嚇了一跳。
「『出差』啊?」梁譯川心情複雜地問。
何言點點頭,頭髮微微有些凌亂,他淡淡地笑道:「嗯,『出差』。」
小病吃藥就好,更何況梁譯川這個年齡正是身強體壯的時候,何言的擔心絕對是多餘的,但他還是再次來到這裡。梁譯川讓何言進來,給他拿了新買的一雙拖鞋。
何言注意到了:「你買了新的?」
梁譯川摸摸鼻子,說:「……嗯,怕又有客人。」
何言穿好拖鞋,嘴角還是翹著的,說:「吃藥了嗎?現在感覺怎麼樣?」
梁譯川說:「已經好很多了。」
叮噹前來歡迎何言,但已經不記得他是上次春天來給它買貓條的哥哥,只是用尾巴蹭蹭何言的腿,然後嬌氣地跑遠。又過一會兒,門鈴聲響,這回是外賣小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