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記里倒是沒透露出什麼消息來,但提過沈時疏,提過沈時疏救了他,提過他對不起沈時疏。
張佑年三年前就問過他不止一遍,想找出沈時疏出現的原因來,留下來的日記又將問題翻起來了。
張佑年又要逼問他了。
雖然沒有日記,張佑年也會記得。
“沒寫完的那裡,2月3號,曲越問過你原因,”張佑年抬了抬下巴,示意,“所以,沈時疏出現的時候,發生了什麼。”
沈桂舟抿唇,手緊張地攥著被單。
他想說。
可紀忱告訴他,不要輕易去回憶,想起來可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。
比如,沈時疏會重新出現。
他只要重新想起,就能解脫。
但他不想和張佑年說。
第18章 “不和你計較”
死一般的沉寂。
沈桂舟手腕上繫著繩,另一隻手收緊攥著,指甲將包裹著紗布的手掌心握得生疼。
張佑年也不著急,從書桌前拖了張椅子來,翹起二郎腿在床前坐下。
“手剛上完藥,別又折騰流血了,”張佑年視線落在他緊攥的手上,抬手扯了扯綁在他手腕上的繩子,“不說?”
沈桂舟緊張地咽了口唾沫,搖了搖頭。
他不說,也不想回憶。
至少現在不想。
“如果我說,只要你肯說,我就幫你解開繩子呢。”張佑年說著,往後仰了仰,靠在椅背上,椅子很新,沒有吱呀吱呀的聲音,和他那間租屋的椅子不一樣。
沈桂舟輕抬眼眸,用丁點餘光瞟著張佑年。
張佑年這時應該會攥著繩子,讓他過去,然後威脅他才對,可張佑年此時整個人像突然閒散下來一樣,不疾不徐,甚至沒睡飽,靠著椅背重新闔上了眼。
但沈桂舟清楚,只是因為他現在跑不掉而已。
他被重新抓了回來,關在這間屋子裡,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聯繫方式,沒有人找得到他,手機刪了相關的東西,連原來的電話卡也被張佑年拿走了,換了張新卡,聯繫人頁面只有張佑年的電話,往下空空如也。
他在這,所以張佑年有時間和他耗著,人都抓回來了,見到沈時疏只是早晚的事。
沈桂舟的眼眸落在張佑年臉上,外頭院子種了樹,風呼呼吹,葉子也跟著擺,那陽光透好幾層樹葉,鑽著縫透過窗落了一角來,掃在張佑年臉上,將他眼睛上邊的眼睫尾染得金黃,還有些亮。
這張臉是好看的。
三年前他們還不認識的時候,他就覺得是好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