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,他拉起沈桂舟,抱著出了雜物間,走上樓梯,進了他的房間。
這是沈桂舟第二次進張佑年的房間,上一次是剛被換過來的時候。
張佑年把他放到床上,打開了床頭的暖黃色檯燈,一瞬間,暖光照亮了整間房間,好像有些凌亂。
沈桂舟抬眼簡單地掃了掃,突然發現床頭放著一些瓶罐和盒子,在那黑白相間的書桌架子上也擺滿了一堆瓶瓶罐罐。
沒來得及細看,張佑年便拉完了窗簾走回來,調低暖光燈的亮度,打開了暖氣。“撲通”一下,他被推著跌進了柔軟的床被裡。
張佑年的臉越來越近,他今天第三次親了他。
溫暖又陌生的溫度鑽進衣袖,惹得沈桂舟一陣顫慄,他緊閉著眼,睫毛抖了抖。
不該的。
他想推開張佑年。張佑年當他是沈時疏,那隻要沈時疏不願做,張佑年肯定也不會勉強。
但他手發軟,拍在張佑年肩上猶如欲拒還迎。張佑年紅著眼邊微抬起了臉,念舊似的又蹭了蹭他的臉,兀自笑了下,湊到他耳邊,小聲地沙啞著氣音,一字一字地說道:“我、愛、你。”
生怕他聽不清楚。
沈桂舟沒有回應,額頭的髮絲有些雜亂散漫地落著,遮得他的眼眸晦暗不明。
他知道,他三年前就知道了。
不需要張佑年一遍、又一遍地提醒他。
–
昨晚的窗簾拉剩了條縫,風呼地吹過,窗簾被風灌滿,收了滿腹春風又跌回窗邊,拉大了那空出的縫來。
陽光鑽了進來,恰巧沿著床被,透過沈桂舟的眼瞼,他眨了眨眼,想抬手揉揉眼睛,卻發覺一陣酸澀,身體也發酸。
沈桂舟睜開眼來,有些迷茫地望著白得發亮的天花板,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天花板什麼都沒有,乾乾淨淨,白白亮亮,往常他住的地方,老家的天花板和租屋的天花板總有些霉點,一點一點,像髒了的星星,樓下雜物間的天花板總是蒙著一層灰,暗暗的,沉沉的。
但這裡的天花板很亮,很乾淨,就好像,好像他三年前住的二樓房間一樣。
他在哪?難道他喝酒喝斷片了?
沈桂舟扭過頭去,看見一張好看的、熟悉的臉,眼睛閉著,躺得筆直,睡得正香。
他不是在花店工作嗎?怎麼回這間別墅了?
“嘭”的一下,沈桂舟觸電似的彈起來,腰泛起股酸意,酸得他抿著嘴彎下腰。
“時疏……這才多早,再睡會兒。”張佑年夢囈。
怎麼回事,他怎麼會和張佑年睡在同一張床上,他們做了?沈時疏又在這種時候把他換過來。
無論怎麼樣,沈桂舟清楚,他得現在走,若是讓張佑年醒來見著他就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