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開口,沒說出聲音來,只有口型。
可他掙脫不開,被拉了起來,拽著朝雜物間走去。
–不要,不要。
沈桂舟用力把手往回拽,想往後跑,來回搖頭。
張佑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用力一拉,他踉蹌地往前跌了幾步。
“不要。”他吐出了氣聲,緊接著就是喉嚨一陣刺痛,他脫了力,跌到地上,抓著玻璃碎片的手捂住喉嚨,不住地咳嗽。
張佑年一愣,頓了好久,站著看了他很久,依舊抓著他的手,緩緩蹲下身子來,笑了。
笑得像在哭。
“我怎麼會信你,信你說不了話,連醫院的醫生都被你買通了,你還真是好手段啊沈桂舟,”張佑年的聲音在顫,“就這麼想代替沈時疏嗎?”
“他惹了你什麼啊,讓你這麼記恨他,用著他的身體,做著最噁心的事情,演著最真的戲,搶了他的一切,還要裝成這副模樣博同情!”
“我還在想著,最近是不是太過分了,我是不是該相信你說的話,是沈時疏還不想出來,在沈時疏回來前對你好一點,我錯了。”
張佑年抓起沈桂舟的領子,聲音沙啞:“或許我今天也不該救你。”
雜物間的門被扭開,“嘭”的一聲,沈桂舟被丟上了床。張佑年關門,拉上了窗簾,雜物間又陷入一片昏暗。
沈桂舟現在很混亂,他一時半會不知道他在哪裡,一會兒在開著床頭燈的酒店房間裡,一會兒在昏暗的雜物間裡。
但一樣的,眼前的人都在朝自己湊近。
他掙扎,抖著要把張佑年推開,邊咳著也要開口:“別碰我,走開。”
聲帶還撕裂著,連氣音也扭曲得奇奇怪怪的,本來應該很疼的,喉嚨應該會很疼很疼才對,但他感受不到,張佑年脫下他的外套,撩起他的睡衣,碰過的地方反而火辣辣地疼。
又一陣反胃,沈桂舟扭過臉捂住了嘴,將噁心感壓了回去,手被拉了起來,張佑年好像隨手撒過桌上什麼東西綁住了他的手。
“別碰你?那你就能讓張建鄴碰?沈桂舟,拜託你搞清楚,沈時疏是我的,你也是我的,這是懲罰,違反約定的懲罰。”
又是懲罰,他不要,會很疼。
他想疼,但不是這樣疼。
綁在床頭的手倏地收緊,攥著手心的玻璃碎片扎進他的掌心,血沿著縫往外滲,漫過指甲,指尖,從掌心流下,滴在了手腕上。
但他還是感受不到。
身體的疼痛倒是清楚地、放大地抽疼著,他往常都忍得了,咬著牙閉著眼就過去了,今天不行,他疼得抽泣了兩聲——這才發現,鼻子抽泣不會傷到喉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