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三年前和曲隨說過,他覺得曲越笑的時候只笑了皮,曲隨哈哈大笑。
“讓曲越聽見可能要氣死了,他這張臉勾引了多少人,被你說笑得假哈哈哈,不行我得錄下來,你再說一遍。”
但沈桂舟說什麼也不願意再說一遍了,萬一曲越下回來真笑著拿把刀架他脖子上,他往哪跑。
同樣,他知道曲越拍旁邊的沙發椅是什麼意思——要問他一些事情了。
他不想。
他不想和曲越待在一塊,也不想和張佑年待在一塊,這兩人都讓他不舒服,但現在這兩人都在這裡,簡直就是雙重難受。
“曲醫生呢?”沈桂舟打字。
“曲隨?他晚點來。”提起曲隨,張佑年有些惱,一旁的曲越笑出了聲。
“曲隨知道你打了他一拳樂死了,說要順便來幫張佑年看看臉,張佑年不讓,他非要來,還說什麼,”曲越沉下臉,伸出兩隻手指假裝夾著煙,擺出一副深沉模樣,學曲隨說話,“我是來看桂舟的,誰看你了,你是順帶的——哈哈哈哈。”
“要我用膠帶封你嘴是吧。”張佑年冷聲。
沈桂舟看著曲越無奈攤了攤的手,垂眸出神。
他?他動的手?他打的?不是沈時疏打的嗎?
眼眸重新落在張佑年正腫著的臉頰上,張佑年也恰好回看他,神色凝重。
對視兩秒,張佑年移開視線,開門往外走。
門闔上,曲越翹著二郎腿,撐起下巴笑著看他,拖長音發出了一聲“誒——”,沈桂舟望向他。
“你不知道是你打的啊,不是你打的話,”曲越起身,走到他跟前,像聽小孩子講話一樣,彎下腰來,緩慢地、一字一句輕聲道,“那是誰呢?”
“……”沈桂舟用手攥了攥手機,並不打算打字。
無論曲越同他說什麼,他只要不回復就好了。
閉上嘴就好了。
–
張佑年在門外聽了會裡邊細密的交談聲,聽不清楚,便邁著有些輕浮的腳步下了樓,走到客廳沙發坐下,隨手拿起桌下的一胡亂翻著。
曲越是昨天回來的,下飛機就不見人,害他白跑一趟,今天才聯繫他說要來。
他和曲越稍稍提了最近的事,特別是昨天剛發生的事。
“沈時疏出來了,還打了你?”
張佑年垂下眼眸,臉色落寞地點了點頭,像耷拉著耳朵的落水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