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是,”林小宜尷尬地颳了刮鼻尖,“你不信我倒也合理。”
“但是!紀忱絕對不是平白無故對你好的,這一點你真的要信我,無論怎樣,一定要提高警惕。”回顧小學,紀忱總是重複地同沈桂舟交好,林小宜猜測,在沒觸怒紀忱的時候,紀忱願意對沈桂舟好。
但她擔心沈桂舟不知什麼時候就越了那條線。
沈桂舟應下。
林姨的存在讓他信了林小宜的故事,但林小宜對紀忱或許有誤會,為了主人格,他需要解除這個誤會,畢竟林小宜是個好人。他得出結論,林小宜會對沈桂舟好,可以拉攏。
“紀忱真的很好,你可以和他接觸接觸。”他真誠建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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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是紀忱帶他四處走起了作用,沈桂舟做噩夢的次數頻頻下降。
比起夢見張佑年,他更多些時候夢到的是另一個副人格和主人格在對話。
副人格叫“沈時疏”——主人格這麼叫他。
沈時疏很執著,一直想把主人格往外拉,一邊拉還一邊道歉,但主人格拒絕,他縮在他那一隅之地,不肯出來。
他也想去拉主人格一把,告訴主人格,他為他謀求了一個十分合適的環境,但他不敢向前。
因為主人格曾經對著沈時疏說:“能不能當我死了……就當我死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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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氣悶熱起來,沈桂舟在空調房裡待久了,呼吸道感染,發起了燒。
當天下午的面試被紀忱勒令推遲或者取消,要他在家裡好好休息,甚至準備請假在家裡陪他,被沈桂舟嚴詞拒絕。
“叮咚”一聲,小哥在外面喊了聲“快遞”。
沈桂舟迷迷糊糊從床上起身,碰了碰額頭,拿下額頭的毛巾,下床穿鞋挪向門口開門。
接過快遞,沈桂舟朝小哥道謝,準備關門,卻暈了暈朝前倒,小哥一嚇,慌忙抱住他,擔憂地問:“沒事吧?需要幫你叫救護車嗎?”
太大題小做了。沈桂舟無奈,擺了擺手,靠著門邊抱著快遞打字:“沒事,只是發燒了,不用擔心我,謝謝你。”
三番確認沒事,小哥一步三回頭,終於走了。
沈桂舟準備重新關門,合上前一秒,門突然被一隻手拉住,拉開。
沈桂舟心臟突突直跳,直至張佑年的臉全須全尾地出現在他眼前,他的心瞬間沉至谷底。
他用力關門,但門關不上。力氣比不過,只能跑。沈桂舟朝後退了兩步,還沒來得及跑,被張佑年一把拉住。
“你發燒了?”張佑年問。
沈桂舟死死咬著嘴唇,想把手往回拽,張佑年不讓他往回拽,用力往回拉,結果雙雙跌倒。
好在張佑年護住了他的頭,他沒磕到櫃門。但他也逃不了。
這種逃不開的感覺實在太真實,像是被鉗住喉嚨,籠罩在一片黑暗中,四處摸索只有頂天的牆,他手不受控地顫抖,不停後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