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:“關你屁事,反正快了,快走吧你。”說著把他推搡出了門,推進電梯。
電梯門合上,連帶著宴會廳的歡聲笑語都隔絕掉了。
張佑年站在電梯按鍵前犯愁,指尖在數字前滑動,遲遲定不下心來按樓層,他不知道沈桂舟會去哪裡。
按方才前台的說法,沈桂舟肯定在酒店內,坐電梯上了樓且沒再下來。那會去哪裡。
在電梯裡會阻礙上下,張佑年隨便找了一層出去,在門外找到了樓層指引。
張佑年攥緊口袋的藥盒,在樓層指引上掃視,眼眸路過宴會廳、餐廳、會議室、各類娛樂場所,最後停在露天吧檯上,他記得露天吧檯有一間小花店,而且露台位置好,俯瞰下去,一片秋橙。
他按下電梯向上的按鈕,電梯這時候正巧去到了頂層,停滯好一會兒,慢悠悠晃到了他們住的樓層。
張佑年沒多想,等電梯下來後直接上了頂層。
九月的倫敦秋高氣爽,又正值下午,陽光舒適,張佑年朝花店走去,問花店老闆有沒有見過沈桂舟。
“眼邊有淚痣的先生?有,他剛走,他的淚痣很漂亮,襯得眼睛也很漂亮,他好像很喜歡花,”老闆一談起來像打開了話匣子,“他看起來不大好,但還是在這裡看了很久的花,你是他的朋友嗎?要不要帶一束花給他?”
張佑年後知後覺地退了兩步,手背已經開始發癢,“我等會兒給他帶,先存放在你這。”說完,他轉身就要走,被老闆拉住。
“要挑什麼花呢?”
他一時語塞。他對花一點兒也不了解,什麼花代表什麼花語,他一概不知。
老闆似乎看出他的窘迫,抬眸笑了笑道:“糾結的話,不如送向日葵吧,那位先生笑起來就像向日葵一樣溫暖,而且,向日葵寓意希望與陽光,很適合用來送朋友和伴侶的,特別是用來送對象。”
張佑年有一瞬怔愣,他想起大學時期,有次去圖書館,他上了個廁所回來,坐在他不遠處的沈桂舟不見了,而他的背包上放了一束向日葵,附著張紙條:插花活動剩下的,不需要可以扔了。
字很漂亮清秀。
他抬頭環視一周,發現周圍一圈的人手上都有花,各式各樣,什麼都有,但只有他是向日葵。
他問旁邊的人,那女生告訴他:“剛剛一個男生送的,他走了。”
張佑年一指方才沈桂舟坐著的位置問:“是坐在那裡的男生嗎?”
女生“額”了一聲,如實回答:“不知道,看起來溫柔溫柔的男生。”
他後來把向日葵帶回去,還被舍友調侃:“誰給你送花啊,罵你心理陰暗,要你陽光點呢。”
他笑笑沒說話,把爬滿紅點的手藏起來,在網上搜索了很久,找來個精緻的玻璃杯裝水插花,放到遠離他活動範圍的最邊角落,還被舍友說:“那麼嫌棄幹嘛還留著。”
過沒幾天,或許是他見花都繞著走,也不換水,舍友把向日葵丟掉了。
重新憶起,張佑年喉間發苦,問花店老闆:“為什麼說,向日葵很適合送暗戀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