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料之外,情理之中。
他的瞳孔中映照出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。
挑眉入鬢,雙眸冰寒,下巴微揚,瓊鼻長睫,唇若點朱,冰肌似雪,氣質勝空谷幽蘭,好似人間天上仙。
說陌生,是他從未與之攀談過。
說熟悉,是他與之僅有一面之緣。
正是那日在古松林中,輕描淡寫粉碎囂鳥,拿走了囂鳥內丹的女子。
不得不說,真是一位璧人。
……若能與此人成為朋友就好了。
穆平安不走心地想,他轉過身面向下方台階,嘴角微揚。
姐姐對不起啦。
既然喜帖沒送過來,顯然婚事尚未落定。
以姐姐的聰明才智,他沒必要過去幫倒忙。
「諸位,就此告辭。」穆平安拱手。
單塵恢復了原有的冷若冰霜,見他彎腰,便同他一道,向著環音谷眾人拱了拱手。
鍾諳站在那兒,一言未發,卻隱隱有種說不出的欲語還休之意。
殷無望、封愈等人目露希冀,想說什麼,卻又無法說。
他們想把少谷主留下,但他們憑什麼讓少谷主留下呢?留在這危險的是非之地?
道不出挽留的話。
單塵品出他們的意思,只是微微搖了下頭。他看起來就不好說話,堅決起來,更是誰也無法動搖他半分。
穆平安道:「天要亮了,我們趕緊下山。」不知為何,許是念及那碧衣女子的話,他隱約覺得天亮之後還在這兒不太好。
單塵深深地看向他,隨他一道轉身。
兩人擠過密密麻麻的人群,左右的人都伸出手來扒拉他們,口中喊著「少谷主」,也不知為何如此的上下齊心。
兩人走出幾步,身形便隱在密林之中,看不見了。
目送兩人下山的環音谷眾人悄然沉寂。
他們看向谷主,又看到各位煉器師們,既有種劫後餘生之感,又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。
尤其是等著耆老醒來,見他顫顫巍巍地指向山門——至寶所在處。
這是在場所有弟子頭一次知道自家至寶長什麼樣。
它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放在山門正門口。
鑲嵌在原來的山門之中,與原來的山門緊密相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