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說師父怎麼會突然器重傳柯師弟勝過他。
是說師父怎麼會在得知他煉藥術突破後反而難受。
以往師父知道他煉藥術突破,恨不得嘉獎全峰上下所有弟子,丹藥就像不要錢似的賞賜給峰內所有人。
原來他的師父,他真正的恩師其實已經不在人世了,僅有一抹意識尚在,但不能算是活著。
而現在在位的那位,乃是殘害他師父的元兇,而那元兇竟然是……
是才剛死去的傳柯師弟?
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,世上還有這種玄異的事情……是他見識太少?
「所以師父體內的竟然是……」歲寒氣得渾身戰慄,又害怕得面無血色,道,「我去找他問個明白。」
「徒兒,你不是他的對手。」丹爐中,褚石的意識道,「問明白又能如何呢,你這是羊入虎口。」
歲寒倏然站住,嘴唇打顫道:「是了,我修為在元丹境一階,而二師弟,不,那個喪盡天良的東西,修為卻在元丹境九重……」
「不是,他取代了為師,為師的修為在元嬰境巔峰。」褚石這時候還加了句,「和副掌門不相上下。」
穆平安不由看向鍾明笛,鍾明笛習慣了這類視線,倒是臉不變色心不跳。
他的能耐本不仰仗修為。
單塵對此深以為然,他在顯仙宗的師父也是這樣,修為不高,只是入聖境,但能力超群。
「我還是不敢相信,你真是我師父嗎,」歲寒臉色發白,「我師父對我了如指掌……」
他還是不願意相信,穆平安大概能理解大師兄,後者近乎沒心沒肺地活了小半輩子,這小半輩子都有師父在頭上撐著,除了修為一直難得寸進外,他日子過得一直順風順水,沒經歷過大風大浪,甚至沒見過像傳柯那般歹毒的人。
「你說。」褚石道,「這世上再沒有人比老夫更了解你了。」
歲寒道:「我第一次見師父您,身上穿的裡衣是什麼顏色?」
穆平安當時腦袋一木。
這算個什麼問題!
他還以為就跟鍾明笛問褚石問題,從遲元峰建峰領域,選址原因,亭台樓閣多少,談到煉星塔意義、煉藥術的起源等,難道不是只有這些才能證明褚石身份麼?
褚石淡淡道:「紅色。」
歲寒:「我得到的第一件丹爐三足內部分別是什麼顏色?」
那丹爐是自己贈給他的,褚石胸有成竹:「黑金。」
歲寒狐疑了下,道:「不是赤金嗎?」
褚石道:「黑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