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是烈日境?!」
「若是烈日境,為何不起身,身上傷口為何只讓流血,卻不癒合……」
四下議論聲陣陣。
透著戰慄與新奇,沒人離開,也沒人敢靠前。
「在這邊!」雲雀夥同於翎依終於趕到了這裡。
耆敬仁攬著單塵緊隨其後,殷無望帶著黃釧氣喘吁吁,勉強隔著一里多的距離。
單塵看到偌大的山頭足足一圈整齊被削斷的樹木,以及被無數強者圍著的那個死寂般的身影,心臟猛地一抽。
「是少谷主!」耆敬仁認了出來,蒼老的身子瑟瑟,站在黑魆魆的洞口與在場這麼多人對峙的,是他認識的那個總是笑盈盈的柔弱不堪的少谷主嗎!
他一人對抗千軍,無人敢上前,更無人敢叫囂。
若非親眼所見,簡直難以置信。
「平安!!!」單塵見他胸口湧出的鮮血,聲線禁不住發抖,顧不上避嫌此地的伏國皇族子弟,他直接從耆敬仁臂彎里掙脫,御劍如直線般沖往穆平安所在處,瞬間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。
熟悉的聲音傳來,血流了一地的穆平安身體晃悠了下,死水般的眸子裡泛起一點微不可覺的漣漪。
剎那間,就像開鋒的利劍被收進劍鞘中,無盡的殺機被盡數收斂,洶湧潮水退卻,翻滾的湖面歸於平整,呼嘯的颶風歸於寧靜,可怖的偉力收進那位少年身體,
他的身體晃悠了下,微微睜大眼睛,仿佛只是個尋常的少年。
一個,沒有修為的,凡人少年。
穆平安恍惚了下,大致地看向來人的方向,他低下頭,看著滿是鮮血的乘黃,覺察到它氣息萎靡,穆平安想要動彈,可他稍微有這樣的念頭,身體便像脫力般,意識沉重,隨時都要栽倒。
耆敬仁烈日境的實力外露,直接來到包圍圈中。
單塵跳下來,將穆平安抱進懷裡。
顧不得禮節,顧不得鮮血,甚至顧不得多看腳下鮮血淋漓的異獸一眼,單塵緊緊抱住穆平安的頭,手捧著他毫無血色的臉,下巴貼著他冰涼的額頭,想用生命將他失去體溫的身體焐熱。
穆平安已經麻木得感覺不到疼痛,也說不出聲音:「乘……」
聲音低到近乎於無,雲雀立刻指著單塵道:「在,他在這兒!」
單塵拿出靈液,想到他丹田破碎,便換成裝滿醴泉的小瓶,一點點餵給穆平安。
「你小心點,小心點。」雲雀無比緊張,穆平安命懸一線了,再稍微重點折騰,可能會斷氣。
耆敬仁來得快,他的魂力更是早早蔓延到了這裡,穆平安少谷主揮手破四極陣的一幕還歷歷在目,鬼兵過境寸草不生,可這成千上萬的鬼兵全都被一擊削斷了腦袋,而這等連他都很難做到的事,便是他眼前這位「沒修為」的少谷主的手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