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旨太監從馬車中取出一分聖旨,眾人都跪下來聽。
豐樂帝的意思是將慕千山過繼給他們夫妻倆,將來繼承廣平王的爵位。慕昭和自己妻子接了旨,送宣旨官離開,便起了身。
他對慕千山說:「過來我看看。」
慕千山想到先前宮裡來的太監教自己的話,卻怎麼也叫不出口。他垂下眼睛,沒有和慕昭對視:「叔父。」
而後轉向那個打扮漂亮的女人:「叔母。」
女人似乎從鼻子裡哼了一聲,不知道是不是慕千山的錯覺。慕昭眼中出現了些不悅,語氣也淡了下來:「你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,我讓手下人帶你過去。」
慕千山知道自己寄人籬下,眼睫小心地垂著,點了點頭。
他的性格看上去非常弱勢,和他的父母截然不同。
慕昭打量著他,目光說是肆無忌憚也不為過。慕千山在這目光的打量下,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攥緊,表面上卻沒有露出一點破綻。
「和你娘長得很像。」慕昭臉上神色莫名。
他直起身來。揮揮手,讓手下人將東西搬到慕千山的房間之中。
他現在繼承了廣平王的爵位,一家子人身份都有了提升。旁邊的女人卻不冷不熱道:「皇上也真是,為何要留這樣一個小子。」
豐樂帝對慕家人的忌憚不是一天兩天了,按照他一貫的做法,應當是對慕千山斬草除根才對。
慕昭聲線沉沉,聽不出喜怒:「你也看到了,慕沉手握北疆兵權,綿延三代,北疆人中儘是慕家舊部。若他死了,北疆眾將豈不是要譁變?」
女人的指甲慢慢地摩挲著自己的手背,眉宇焦躁地皺起,「你難不成真要替你這早死的兄長養兒子?現在你已經繼承了爵位,這小子憑什麼越過你親生兒子。」
「他畢竟還是慕沉的兒子,」慕昭頓了頓,道,「眾目睽睽之下,即使就在府里,也不好對他動手。」
那女人趙氏也是高門大戶里出來的,有幾分謀算,對慕昭的話心知肚明,但仍不免有些焦躁,語氣也帶了幾分尖銳,咬了咬牙問:
「妾聽說,慕千山的生母便是當年的謝氏小姐,王爺是不是對她……」
謝氏小姐謝漼,當年十分有名,不止是在打仗上。
據說當年聖上召開宮宴,宴會上請了各家的小姐表演才藝。輪到謝家小姐時,不同於別人絲竹笙簫,金戈鐵馬踏破靡靡之音,一曲劍舞震驚四座。
當時的謝家小姐還未出閣,傳說看中她的一共有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