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朝夕想要捲起他的襯衣衣袖查看,溫涼抓住她的手,制止。
「你這算『調戲』。」溫涼想用開玩笑掩蓋此刻緊張的氣氛。
「鬆手!」時朝夕可沒有心情開玩笑,語氣里滿是認真,不容拒絕。
溫涼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時朝夕,很聽話地鬆開了手。
朝夕捲起他的衣袖,臂間血跡斑斑,用紗布簡單包紮,凝固的深紅血跡染了整個紗布,傷口撕扯重複傷害導致鮮血淋漓。
溫涼在執行山區任務ᴶˢᴳ時,不慎被嫌疑人的匕首刺傷。他因為時間緊張,也只是讓隊裡軍醫簡單包紮了。按說應該換藥了,他一直在追蹤犯人,也便忘了。
朝夕從包里拿出方絲巾,對疊,纏繞在紗布上,先物理止血。
「別亂動。」聲音不大,卻很堅決,不容拒絕。
時朝夕迅速下車,溫涼還未反應過來,時朝夕已經到了駕駛位置,打開車門。
「我來開車!」
溫涼仰頭,疑惑地看著朝夕。那張精緻的小臉,滿是倔強。
「我可以開車。」溫涼在做最後的「掙扎」。
「不可以!你的傷口不可以再有撕扯。」朝夕堅持,「快點!」
溫涼明白自己拗不過這個姑娘,便順從地跨到副駕駛上。時朝夕坐上駕駛位,脫下高跟鞋,丟在后座。
溫涼單手拽安全帶,剛要系,朝夕卻接了過去,幫他繫上。
「我不是殘疾!」
「別動!」
時朝夕緊握方向盤,卻遲遲沒有發動車子,嘴裡默念:打火……踩離合……
「你會開車嗎?」溫涼對此抱有懷疑態度。
「別說話,別說話,我不能分神。」時朝夕需要安靜,任何一絲聲音都會讓她處在緊張的神經崩潰。她考了駕照一年有餘,這還是第一次上路。剛才的霸氣、堅決,此刻全化成了後悔,撐什麼英雄。可是,他不能再受傷了……
「打火……拉手剎……踩離合……掛檔……」
車緩緩駛離,這輛吉普車行駛著有史以來的最低速度,在路上一蹭一蹭地往前走。後面的車鳴不斷,不斷有車從旁邊超速。
溫涼不言不語,不打擾這個高度緊張的新手女司機。多年後,溫涼也常常想起這一幕,那個女孩,一臉倔強地要「保護」他,儘管前路漫漫,艱難前行,她也有一刻是擋在他的前面,為他護航。
他做了 10 年的特警,永遠是別人眼中的英雄,風吹雨打,刀尖行走,銅牆鐵壁,都只是獨自舔傷口,這成了一種理所當然。這種理所當然,連他自己也這麼認為。突然有一天,有一個人為他擦拭傷口,告訴他,這一切都不是理所當然。再剛硬的人,樹立再高的牆壁,也會轟然倒塌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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