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最後一句沒有提高策,實則字字都在點他的名字。
高策盯著她,許久呵呵一笑:「我不可能和他一樣。投機、賭博,這才是想要成大事者應該做得事。我不會因為未知的變數,和不定時的炸彈,主動繳械投降。」
他向後一靠,變成全然放鬆的架勢:「拿出你們最後的底牌吧,我不肯讓事情留有任何詐胡的可能——胡鳴違規使用的,是什麼藥品?」
「美托洛爾,一種選擇性β受體阻滯劑,在治療高血壓、心絞痛、心肌梗塞、心律失常等方面有一定療效。」
葉游語句平穩:「體育用途則是可以在衝刺時刺激爆發力,縮短興奮的時間。還有什麼問題嗎?」
高策閉了閉眼睛,呼出一口氣:「我不得不誇獎……你們的有備而來。」
他聲音低了些:「其實很久之前,胡鳴在下賽道前就會出現心律失常的情況。嘗試了幾種藥物,都不理想,本來我已經準備放棄他,改為著重培養和投資葉游你……誰知道又出了獨立墨點車隊,和你離開 TRACER 組建 HIBO 的事。」
「我知道你心氣高,走了就不會有被勸回來的道理,只能孤注一擲,繼續想辦法維持住胡鳴的成績。」高策嘆氣:「幾經嘗試……發現倍他樂克,也就是美托洛爾的功效,不僅能緩解胡鳴頭昏心悸,眩暈胸悶的症狀,還能使他在比賽中興奮起來。」
「……你以前也是職業車手,應該很清楚,這個選擇意味著什麼。」
葉游面無表情:「胡鳴就沒有提出異議嗎?」
「他?」高策一笑:「他和你不一樣,葉游。何況——這也不是我的選擇。你的目標,是完成每一次比賽,享受過程,即使對結果有執念,也是將重點放在自己的實力上。胡鳴的目標,只是獲勝,僅此而已。過程如何,手段如何——只要結果符合他的預期,他會主動撲上去。」
鄭一川皺眉。
時至今日,時至此刻,高策是否把責任都扔到了胡鳴頭上,似乎已經沒那樣重要。
他擺出正式商談的架勢:「這種事既然有暴露的可能,我也早就做好了預案。這件事只是胡鳴自己的錯誤,與墨點、與 TRACER 都毫無關係——要你們這樣說,條件是什麼?」
語綿片刻微微笑起來:「高經理,我想您還是沒明白。HIBO 和每一位成員,對外都不會說出任何評價。但是是非公道自在人心,向賽事官方提交證據公示後,世人的看法,我們無力左右。」
「不過,」她趕在高策說話前,氣定神閒地開口,「如果在這次風波後,HIBO 能夠成為 TRACER 的大股東之一,從而在 TRACER 的某些事項上享有一定權利——我想,某些爭端和討論,也會不攻自破吧。」
高策一怔:「HIBO……成為 TRACER 的大股東?」
「是,同時,我們一直認為,或許 HIBO 自身的股權結構,也需要有一些改變了。」
語綿得體一笑:「自然,這只是我們初步的設想。在商界,您是前輩,箇中利弊如何考量,只會比我們更加通透。這件事,決定權在您,我們不會強硬要求。」
高策和她對視,片刻轉轉目光,一一看過在場每個人,意味深長的笑起來。